“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我又怎会知道?”
“那你还如此肯定?”
百里含榆笑了笑,将石桌上的酒杯叼在嘴里。“只是觉得她这个笨蛋生出来的娃儿一定很好玩。”
“鬼弦!”出了院子,转过小巷,许错错终于看见鬼弦黑色的身影。鬼弦停住脚步并未转过身来。许错错大步跑过去,拉住鬼弦的胳膊,“你干嘛一声不响的就走?都不和我说一声吗?朋友不是这么做的!再说你看看你自己!伤都没好又要乱跑!哪有人像你这么不珍惜自己性命的!你不在乎你自己,你身边的人还会在乎啊!我会担心啊!我师兄也会担心啊!”
“朋友?”鬼弦重复了一遍。
“难道不是吗?”许错错仰着头看向鬼弦。
鬼弦低垂的眸子逐渐凝聚到一点定定的看着许错错。
见鬼弦又是如以往那般不说话,许错错有点泄气,无奈的说:“算了,和你说这么多又没用。你到底要去做什么啊?”
鬼弦的眸子逐渐暗下去,他看着许错错大眼睛里映出自己黑色的身影,如一道阴影。然后,他笑了。犹如化开的冰山,却又多了几次苍凉与落魄。许错错怔在鬼弦的笑里,原来鬼弦也是会笑的。直到风将鬼弦的话吹进她的耳朵里,她才回过神来。
“刺杀姜无诀。”
29阿诀与鬼弦?
许错错愣愣的没有反应过来,风将她脸颊的一绺儿发吹拂进她半张的小嘴里。
鬼弦笨拙的伸出手想要将那一绺儿发从她嘴边挑开,可是动作又生生顿住,停在半空。
许错错记得原本的剧情是鬼弦一共刺杀姜无诀三次,这第三次正是在姜无诀和阮清清的大婚之日。最后姜无诀身负重伤在床上躺了三个月,鬼弦被擒后经许凌凌的求情被断一臂逃过一命,也正是因为姜无烁刺杀姜无诀的事暴露,老皇帝立姜无诀为太子。当初编故事的时候,许错错只觉得安排一场刺杀,众人或伤或残最后姜无诀成功登上太子之位,那就算是值得。可是如今来看,许错错不由得担心起来,担心姜无诀,也担心鬼弦。她再也不是局外人,不知不觉入了局,然后心就乱了。
任由鬼弦去刺杀姜无诀得到的就是一伤一残且姜无诀登上太子之位的结果,而不让鬼弦去刺杀姜无诀就可以避免两个人受伤,可是姜无诀就无法登上太子之位。许错错思绪好乱。
可是,阿诀那么厉害,就算没有这次的事他也可以登上太子之位是不是?
许错错决定阻止鬼弦,她拉住鬼弦的手,“鬼弦,你可不可以不要去杀他?”
鬼弦将手抽回,低着头看着地面,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错错急了,“鬼弦,算我求求你了,你不要去杀他好不好?他是个很好的人,也会是一个很好的皇帝。”
鬼弦依旧不说话。
“真的,鬼弦,我求求你了。”许错错装可怜去拉他的衣角。
“你到底要我怎样才可以不去杀他啊?你要是喜欢杀人,你去杀山贼杀强盗啊!”许错错生气向他吼。
许错错叹了口气,“是不是要我跪下求你?”
鬼弦终于有所动作,他抬起头来,仔仔细细的看着许错错,像要把她印进脑子里。
“你很担心他?”
许错错点头。
“他在你心里很重要?”
许错错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放手!”鬼弦的声音突然冷了起来,那双眸子恢复成初遇时一般无情看向许错错拉着自己衣角的手。
“你还是要去杀他?我不放!偏不放!”许错错固执起来,抓着鬼弦衣角的手又是加大了几分力气。
鬼弦突然拔出腰间的长剑,许错错只觉眼前一闪。看着自己手中的衣料,许错错迷惑的看着鬼弦。为何要割断袍子?就那么不喜欢她拽着?
鬼弦退后了几步,冷冷的说:“你我之间皆因这一枚铜板而起,在我鬼弦眼中你只不过一枚铜板的价值。从今往后,你们之间恩断义绝,犹如此币。”
许错错看着鬼弦抛出一枚铜板,又看着他长剑一挥,然后斩成两半的铜板落在地上。铜板落地的清脆声响似乎响在许错错的心上,她只觉得她好像就是那被斩成两半的铜币。
鬼弦收回长剑,不再留恋的转身。
看着鬼弦一步步走远,许错错突然反应过来,“鬼弦!我不仅担心阿诀,我还担心你啊!”
鬼弦的脚步一顿,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接着又是加快了步伐。
“鬼弦!你不要和我闹别扭好不好?我怕阿诀出意外,也怕你出意外啊!他是个王爷岂是那么容易刺杀的?就算你刺杀成功了要怎么脱身……”许错错一边喊一边跑着去追。
鬼弦几次想停下里,又几次迈着更大的步伐往前走。鬼弦不曾想身后的丫头竟追的这么紧,听着她气喘吁吁的声音,鬼弦皱了皱眉然后足下使力已是跃上小巷边的屋顶。
“你……”许错错抬起头寻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那道黑色的身影。“真过分,会轻功了不起啊,欺负人……”
许错错沮丧的往回走,小心翼翼的捡起被斩断的铜币握在手心。她明明什么都知道,可是她再也不是那个动动笔就可以改变情节改变人物命运的苏柚。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觉得自己没用,深深的无力感将她掩埋,她恨自己的不争气。
视线里出现一双白色的靴子,许错错抬起头,委屈的唤了一声“师兄”。
禾溪泽蹲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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