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受不住,有一回厥了过去,从此我和冬青再不敢逆着来。老爷若是担心,不若等姑娘睡着了,再进去看看,最好也喝点廖大夫他们开的药方子,像我这样把口鼻捂好了。老爷若是好好的,陪着姑娘,姑娘才能好起来。若是老爷也病倒了,姑娘只怕……”
薛明泽没去在意她颠三倒四的称呼,往日里他便知道桃杏对崔嘉宝十分上心,今日更是露了几分。
他默默地回到崔嘉宝房前,隔着门细细数着她的呼吸声。桃杏给崔嘉宝喂完药后,将预防的药和蒙脸的东西都拿来,薛明泽按着她先前说的一一照做,听着房里的咳嗽声渐渐停了,呼吸声也趋于平稳时,他才轻轻推开门。
桃杏没有跟进去,还替他关上了门,生怕那光将好不容易睡着的崔嘉宝惊醒。
薛明泽的脚步很轻,若是门外再路过个什么人,只怕想不到房里还有这么个大男人。崔嘉宝睡的熟了,眉头却还是紧紧地皱在一起,好像梦里也不曾安心一样。薛明泽摸了摸她的脸,他的手掌又宽又大,手指也长,只这么一放,就将她整个脸颊都埋入掌心。
薛明泽躺在了她的另一侧,小心翼翼地从背后抱住她,将脸埋在她肩窝处,闭着眼不知在想什么。冰凉的液体滴在了崔嘉宝偏热的皮肤上,将她扰动。她本就睡的不算太死,被这么一动一冰的,隐约也有了清醒的意识。在意识到身后之人是谁时,她第一反应想将人赶出去,却因为那几滴泪浑身僵硬。
薛明泽不曾开口,所以崔嘉宝永远不会知道,这一刻,他的内心曾经有多少绝望。
而这一刻过后,他又会重新变成原来那个讷于言语却始终可靠的薛明泽,她的相公、她的薛哥哥。
另一边却出了件大事。
崔崇安将方家人送回方府后,便回了城西,想要先去问一下廖大夫崔嘉宝的情况。万万没想到,竟然在那一群大夫中间看见两个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爹!你和殿下怎么会在这里?”
这句殿下一出,在场的几个老大夫便知道一直站在崔语堂边上的那位是谁了,怪不得崔语堂这腰杆挺得这么直,一副浑身不自在的模样。
见崔崇安叫破太子身份,崔语堂佯怒,却趁机把太子给请了下来。太子笑了一声,也便随便挑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太子摸了摸胡子道:“山人自有妙计。”
崔崇安现在对太子是怎么进的城一点都不好奇,他扑通一跪,将两人吓了一跳。
“现在琼州城内瘟疫肆虐,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还请太子速速离开。”
太子脸上的笑意却收了起来,也不像恼怒,只是更为肃然,道:“令妹高义,一介女流,却能做到这个地步。你是觉得我这已过而立之人还不如一个才婚嫁没多久的小妇人吗?”
崔崇安道:“微臣不敢。”
太子道:“父王乃国之根本,不能亲自处理这些事,我这个太子的作用,便在于此。我心意已决,你不必再劝,这城中大小事务,你说与我听,我自有法子,也好让你妹子再无后顾之忧,这病说不定就好了。”
崔语堂与太子一路行来,多多少少也了解太子的脾性,此刻也不说什么,闭上眼权当自己是座泥菩萨。
最后这句话确确实实戳到崔崇安心里,他面上一迟疑,便落入太子眼中。太子抚掌而笑,道:“那便说定了。”
这城里的情况已比太子所设想的好了太多,尤其是薛家小妇人的所作所为称得上是可圈可点,倒让他对薛明泽夫妇又有了更多期待。
太子在琼州城,且就在城西的这个消息一下便传遍了整个琼州城,倒是引来不少目光。绝大多数人都不相信,也有那好奇心甚重的,硬生生摸来偷看了几眼,却发现传说中的太子也不过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的普通人,不过身上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倒让人说不出这不是太子这种话。
但比起太子,更受关注的还是据说是太子亲手写的一篇文章。这文章语言质朴之余又不乏妙语,既不让人觉得华丽空洞,又不流于粗野。更为难得的是,其情至真,动人而不自知,往往阅完全篇已是泪流满面。
这文章说的也不是别的,不过是父母之恩,夫妻之义,子女之爱。其情也真,其意也深。有那读完的实在是愧为人子女、愧为人夫妻、愧为人父母,草草收拾了东西,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城西,只求亲手照顾自己的至亲。
第96章教化
这琼州城是繁华之州,自然学风犹盛,不求人人熟读四书五经,是非廉耻却都粗通。又兼方知府死里逃生,洪水来时他被冲走,倒是被好心人救下,又碰上薛明泽,被带了回来。方知府在琼州声誉一向很好,比起前几任,他实在算的上是个好官,如今有他为太子背书,太子那文章的效用竟愈发大了起来。
太子成天便待在城西,见人时未语先带三分笑,十分平易近人。先前崔嘉宝虽说也会去城西帮把手,因着是女眷,出行多少注意了些,照顾的也是女眷,这些人没怎么撞见过,自然也没什么感觉。如今是方知府亲口承认的太子殿下,人就在城西,在一群病人中间。照顾病人这回事看起来也不像那么危险了,来的人是越来越多。
这些天里,廖大夫等人研究了不少法子,有些人的病情已有明显好转,但因有之前回光返照之事,短时间内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有效。如今,那些好转的人被单挪了出来观察,已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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