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文文弱弱的姑娘,最好脸上还有一个梨涡,笑起来很可爱的样子。”崔嘉宝闭着眼都能背出来。
崔崇安自打编出这套与董明月完全相反的标准便念叨个不停,崔嘉宝实在不想听他另说一遍。崔崇安见她如此熟练便笑,道:“我的同窗有许多都赴京赶考去了,只剩我一人在这里实在是寂寞得很,自然想早些入京。”
崔嘉宝道:“所以爹让你也去考秋闱的时候,你为什么拒绝?”
崔崇安道:“你哥哥虽然不如温师兄惊才绝艳,但也想放手一搏,如今是半瓶水响叮当,还是再伏三年,厚积薄发来的好。”
崔嘉宝却不这么想,道:“若我们真要回京,你想好好做学问却难了,京中学风不若抚州盛,还有大房、三房的人未必见得你好。倒时,你只怕磨不了学问,只能磨一磨心志。”
崔崇安对这事也渐渐有了些了解,哀嚎一声:“你怎么不早说?”
崔嘉宝懒得理他,他那时也没说回京的事,不过事已至此,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崔崇安站在她旁边,她本是安安静静地坐着,突然暴起,去抢他怀中的书信。崔崇安脚下微动,便退了几步,嬉皮笑脸。
“早便防着你这一手了,我要去接嘉惠回府,你要一起走吗?”
崔嘉宝气恼,却还是应下。
崔嘉惠再过几个月便及笄。本朝女子婚嫁之年多在十七八,但往往亲事在及笄前后便定下。崔语堂和小周氏很早便开始考虑崔嘉惠的婚事,但崔嘉惠自己表现得兴致缺缺,后来又想到可能要调回京中,这事才缓了下来。
崔嘉宝从旁看着,终究是确认了,她姐姐喜欢温瑜之这件事。就着这结论,再往从前看,竟是很早就有的苗头。许是从温瑜之斩断马缰的那一刻,这份情便埋下了因果。
崔嘉惠的表现并不明显,但桩桩件件合在一块,便再无其他可能。
可温瑜之呢?温瑜之又是怎么想的?崔嘉宝冷眼瞧着,只觉得温瑜之待周宁要殷勤些,可也守着礼,看不出来对她二人有无情愫。
温瑜之赴京备考,温家人却留在了抚州,一来是他一双弟妹都在白鹭书院求学,二来是京中贵人多,怕冲撞,还是留在抚州自在些。若温瑜之考得功名,前途已定,再接不迟。
温瑜之这一走,温家只有一双幼子yòu_nǚ和寡母当家,怕族人趁机刁难,温瑜之便将家人托付给了崔崇安,借崔、周两家的官威镇压。
崔崇安自然是将温瑜之的嘱咐记在心上,但没想到还赔了一个妹妹进去,崔嘉惠常去温家,说是和温瑜之妹妹投缘,倒也照看了这一家老弱不少。
崔崇安不若崔嘉宝细腻,且许多事只有崔嘉宝见着了,他倒没往别处想,只想着她一个人回来不放心。但凡崔嘉惠去了,他便去接,也拜访一下温母。
温家并不富裕,不像崔、周两家,有重重叠叠的庭院。这还是温瑜之尽力保下的家产,熟悉的几人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他的家事。温父早亡,弟妹尚在襁褓之中,温母柔弱,努力护着长子,家产却被族人瓜分。温瑜之便看着平日可亲的族人一下换了一副面孔,强取豪夺。后来温瑜之发了狠,才保住了点东西,又入书院,过了童生试。族长见他大有可为,才一改原先不理事的风格,主持起公道来。
温瑜之得了那些东西,任住在这小院子里,只做不时之需。对着那些族人,见着也先带三分笑。不说别的,温瑜之能走到今天,崔嘉宝是极为佩服他的。
温母对崔家三兄妹已是极为熟悉,见是他俩,面上便带出笑来,连忙请人进门。
温母拉着崔嘉宝的手,也不忘另一边的崔崇安,谢道:“前些日子那事,真是多谢你了,瑜之不在,若是没有你,我们这一家子孤儿寡母,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崔崇安在外极为正经,笑的风度翩翩,道:“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当年温师兄也没少照顾我,都是应当的。我想着好久没上门了,便来见见伯母,顺带还要接嘉惠家去。”
温母连连道:“都是我不好,天色竟这般晚了,不该纵着幼仪缠着嘉惠。”
温母感念崔家兄妹,但心中又有些自卑,从来不敢留饭。
温母领着两人去温幼仪的屋子。
温幼仪年岁尚小,也不用避讳什么。崔嘉宝便见崔嘉惠正带着温幼仪做女红,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崔嘉惠抬头见崔嘉宝捂着嘴笑,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又有些不好意思继续教了。温幼仪连忙站起来朝他俩行礼,道:“崇安哥好,嘉宝姐好。”
崔嘉宝走过去坐在温幼仪另一边,拉着她重新坐下,道:“让我看看你们在做什么?”
温幼仪兴奋道:“嘉惠姐在教我绣兰草呢。”
崔嘉宝又笑。
崔嘉惠左手从温幼仪背后绕过去戳了崔嘉宝一下,示意她适可而止。崔嘉宝表示自己就最后笑一下,尔后紧紧抿着唇,强行忍笑。平心而论,崔嘉惠的女红进步了许多,教初学者还是绰绰有余,但一想到她曾经最不耐烦做这种细腻活,崔嘉宝便停不下来。
直到崔嘉惠有些恼了,崔嘉宝才真正停下来。要指点,崔嘉宝仍能说个一二三四五,但此时做这个未免太讨人嫌了。崔嘉宝只笑着夸了两句,问道:“这是做给谁的?”
崔嘉惠抓紧手中娟帕,听温幼仪答道:“还在练呢,但这是我绣的最好的一个了,想给哥哥做个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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