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一向准时的花木兮没来。
若虚看了眼在椅子上直起身来的子时,几不可见的笑了一下。
*
花木兮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很久,缓解了自己一身的疲惫,只是睡得不安稳,一时在梦里,一时又好像在现实。
等她又一次睁眼,被惊了一跳。
这、这、这是谁家的房子?
子时?
不对啊!那懒鬼买得起这么大的房子么?
再一想,她是怎么到这的?
掏出手机一看,17:32。
这一下午的回忆没一点儿印象。
一身的问号没来得及消退,拐角处却突然出现一个人,她下意识的就躲进假山后边。
等人走远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躲什么啊?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找人问个路么?
然而错过了这个时机,那人已经顺着廊下走远,消失在下一个拐角里了。
她想了想,大抵是觉得接下来能不能遇见其他的人还是个未知数,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倒不如追上去,死个明白。
摸了摸,发现身上东西没也好好的背着,定定神,飞快地向那个拐角追去。
长廊很长,她追了很久都没见到先前那个人,这时面前却又出现一条岔路。
这可真是日了狗了。
花木兮不是喜欢纠结几率的人,她只是下意识的觉得,自己都追到这里了,怎么着也不能就这么停下来,就奔着一条看起来很顺眼的追下去了。
这一跑大概三分钟,隐隐约约能听到人声,还有一些强强弱弱的妖气,脚下的步子就一点点慢下来。
等看到人影的时候,花木兮最先想找人问路的心情无影无踪。
她的眼睛,死死地,死死地盯着凉亭里那个花团锦簇的女孩,衣摆上的一个图案。
两条阴阳鱼,鱼眼睛上的线连着彼此的尾巴。
是阴阳师的符号。
再往周边的景色一瞧,明明没见过,却莫名其妙的觉得熟悉。
心里就有了一种模模糊糊的猜想,而这个猜想,在下一秒,便得到了证实——
“藏懿,藏懿,为什么你都不出去玩呢?”一个小拇指大点儿的小石头坐在石头桌子上,两条石头腿耷拉在桌沿上,晃啊晃。
那个女孩脸上的表情温温淡淡,看不出来有多高兴,但是也不让人讨厌。
她摆弄着手里的黄纸和朱砂,不知在勾勾画画些什么。
听见这问话,只是很奇怪的歪了歪脑袋:“为什么要出去玩?外面又没有阴阳术可以学习。”
一只长得很二的哈士奇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亲亲热热的抱着卢藏懿的腿,白了那石头一眼。
“小懿跟外面的人不一样,她更喜欢这里,那就让她待在这里吧。”
说完抬起一只前腿,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一面镜子,恩,发型不错。
种在花圃的一只桔梗花突然从土里跳出来,变出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抱住卢藏懿的另一条腿。
“小懿要离开我们么……”
声音怯怯懦懦的。
“当然。就算看得到小懿也始终是人类,她总是要回到人类世界,和人一起生活的。”
二哈声音很大,但每只妖都能听出他声音里浓浓的失落。
打麻将的爷爷奶奶停下来,也没什么精神。
这之中有一只妖,安安静静,既没加入谈话,也丝毫不见难过。
在这一帮子为了不知道猴年马月才会到来的离别一股不舍氛围得妖怪中间,显得格外的炸眼。
那个胡子拉碴,不说话也不动的大叔。
大叔手里拿着一个绣花绷子,这个年代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出来的,手上是一块料子很好的布料,他正一针一线,仔仔细细的绣着。
像是在收尾的样子。
等他绣好,又把布料从绣花绷子上拆下来,一抖落,一个很熟悉的图案就映进了花木兮的眼。
很眼熟,却想不起在那里看见过。
然而花木兮有些发愣。
卢……藏懿?
她不是已经死了么?
那这里……是什么地方?
近距离见到自己的偶像却没有感觉到一点点激动,反而有一种刻骨的寒意如影随形的缠着她。
可她并没有发愣多久。
眼前的世界突然崩塌,一阵强光闪烁,眼前什么东西也看不清,等光芒散尽,眼前的小黑点消失,她才看见,场景居然变了。
那个房子不见了,这里桃花丛丛,树荫遮蔽。
一条土路连接着远处,这路不像是修出来的,更像是人走得多了,给踩出来的。
花木兮盯着脚下的路看了半天,突然就一笑。
这是妖怪的掩眼法。
可笑她一个阴阳师竟然看不出来。
紧接着她面容一肃,顺着那条路往前走。
既然知道对手是妖怪,怎么着也得看看这只妖到底想搞什么把戏。
这次她走了很久,小土路并不平坦,还断断续续的,只能靠自己摸索,有的地方陡峭的很,有的地方更是让人想不到。
光是走这条路,花木兮就吃尽了苦头。
她身体不大好,这么一折腾,呼吸到没有乱,只是脸色却惨白,但她没有停下来,死也不愿意让一只妖骑到自己头上来。
又走了好久,才看见卢藏懿——
卢藏懿怀孕了。
宽松的衬衫也遮不住她的肚子,看起来大概有五六个月大,她正扶着腰,一步一步走向一个男人。
花木兮就一愣。
这个男人她见过。
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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