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子有着令人惊讶的美貌,偏偏又不是那样图有虚表的女人。眼神冷静,气度沉稳,临危不乱,杀伐果断,丝毫不逊于田子,甚至更胜于男子。他不是看不出那些士兵对她的尊敬与畏惧,也不是看不出就连十四贝勒都事事以她为主,可以肯定的是这支军队完全以她为主导,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她只是担了个虚名。在指挥士兵救人的时候,她有条不紊,睿智冷静。身份尊贵,却丝毫不恃宠而骄。甚至替他一个小官着想,拒绝舒适的条件,随军驻扎城外。
然而她的许多行事又不合规矩。一个女子带兵打仗,何等地耸人听闻!再看她的行事说话,全无女子娇态,比男人还雷厉风行。女人不都是应该遵从三从四德,出嫁前安分守己,注重清名,出嫁后相夫教子,贤良淑德的吗?
董鄂.兴宁一面觉得公主的行事不妥,一面又忍不住打心底敬佩他。
他被自己矛盾的心态弄得心烦意乱。一路上沉着脸,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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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鄂府位于城中,是个五进的大宅,比城外的那处大了许多。虽然称不上雕梁画栋,布置得也十分富丽。可见董鄂?兴宁虽然官职不大,家底却颇为丰厚。
偏董鄂.兴宁还在一边不停地说些寒舍,鄙陋,屈就之类的话。胤祯笑道,“董鄂大人过谦了,我看府上甚好,若是这样都称得上是寒舍的话,外面那些平民百姓住的岂不成了猪舍马圈了?”
董鄂.兴宁连道不敢,然后命下人去收拾两个独立的院落来供我和胤祯居住。
胤祯道,“不用麻烦,我们两人住一个院子就好。”看着兴宁脸上有些吃惊的神色,笑了笑,解释道,“我们在军营中就一直如此。随时都可能会有情况发生,住的太远,不方便联系,也不方便商量事情。”
兴宁才收了惊色,命人收拾去了。
这处院落虽不大,但极为清雅,中间有个小小的荷塘,开着粉色的荷花。微风一吹,送来阵阵幽香。岸边三两棵柳树,姿态优雅,长长的柔软的柳条垂下来,直触到水面。
房间内布置的也很合我的心意,特别是那张大大的床,对我有莫大的吸引力。真的有许久没睡过床了。
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打个滚,——但是,我低下头嗅了嗅自己身上酸臭烘烘的味道,嫌恶地皱起眉头,谁说女人流的汗是香汗来着?
把自己从头到脚一个地方不漏地刷了一遍,中途换了三桶水。第一遍水漆黑漆黑的,丫鬟进来换水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耳根子有点发烧。
丫鬟早就准备好了干净的衣物,我擦干身体换上。淡蓝色薄绸制成的家常衣,领口、袖口和衣摆绣上了清雅的清雅的水仙花。柔软冰凉的丝绸贴着肌肤,说不出的舒服。
我坐在梳妆台前一边擦着头发上的水滴,一边听那丫鬟请示道,“公主吉祥,夫人派奴婢来问一声,公主晚饭在哪里用?”
这个白氏显然很会体察人的心思,连日的征战已经让我疲惫不堪,如今的我只需要一顿简单的晚饭,和长长的睡眠。“你们爷和夫人想必也疲累的很,让他们也好好歇歇。今晚就不麻烦了。把饭给送我到房间里来就行。”那丫鬟应了一声便去了。
一夜无梦。只有沉沉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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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正是一天中最热之时,白花花的太阳晃得人头晕目眩,人们莫不躲在家中午休纳凉,而苦命在外的,莫不找个地方遮遮阴,避避暑。
此时,山间的一条小路上,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数十骑人马在夏日炎炎的午后,迎着灼热的阳光,朝前方疾驰。为首的是一个黑衣黑裙的女子,面容只能称得上是清秀,唇边一颗小小的美人痣,为她的面孔平添几分妩媚之色。
“吁!”一声清脆的低喝响起,女子率先勒住马,身后众人纷纷跟着勒住了马。这是一处三岔路口,三条小路在此汇集为一条,刚才他们正是从其中的一条赶了过来。那女子骑在马上,朝另外两条路口张望了一下。山路的尽头空无一人。她动作利落地跳下马来,走到一位老者的马前,恭声道,“主上,这里正是我们约定与其他兄弟碰头的地方。看来其他人还没赶到,主上不如先下马歇息一会儿。”
那老者一身灰色布袍,面孔干瘦,皱纹满布,鹰钩鼻,山羊胡,一双眼精芒四射。闻言微微点了点头,“正好,我也有些累了。”
那女子忙扶着老者下马,众人跟着下了马,将马匹牵到旁边的密林中,众人坐到树荫底下,休息喝水。
树上的蝉静静地伏在树干上,细长的尖嘴插入树干中,吸吮着清冽的汁液,不时快活地叫上两声,惬意自在。
树底下的众人们就没有这种惬意的心情,这些人大概有三十多个,有儒袍书生、有作商贾打扮的、还有的像庄稼汉……服装不一,看起来什么人都有,相同之处是都面色灰暗,身形疲惫,神色间有一种草木皆兵的紧张与戒备。
在众人休息时,那名女子却站在林边,遥遥地看向远处的道路,眼中露出担忧的神色。这个时候早已过了约定的时辰,怎么那些兄弟还没到,难不成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一个面孔发红做商贾打扮身材高大的男子走到了女子身后,沉声说道,“香主,不能再等了。咱们的任务是尽快保护主上回到玄水堂,抓紧时间赶路吧。不要再耽搁了。”这些人正是从福州逃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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