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还只能一个人上去,那么大一个城楼,上去还真是有点怕怕的。
从高伟的抱怨中,乐安知道了,原来这更鼓房的人一般都是犯了罪,受了刑罚的宫人,而他们三个之所以会呆在这个吃苦的地方,就是因为三人身上无银,没能及时地打点一二,落得个天天打鼓,捞不到油水的下场。
但是对于乐安来说,呆在这样的地方却比较知足,人少不会惹上什么是非,而且又是晚上打鼓,方便她去看小皇子。现在回去无望,她唯一担心的就是小皇子,如果长期呆在那样一个潮湿黑暗的密道里,肯定会对他的身体跟精神都造成不良的影响,她得想个好办法,把小皇子送出宫去,远离是非。
但是如何才能把他安全地送出去,她暂时还没有一个完美的计划,只能先熟悉熟悉宫里的地形位置,各司各所的方位,还有宫中侍卫换班的时间,她觉得知道的越多对以后的出逃就越有利。
五更天高伟敲过鼓后,宫里的一些太监宫女开始起床忙碌起来,而宝栗子跟乐安他们这才开始安心地睡觉。
一直睡到下午,乐安才醒了,这个点儿还不到吃饭的时间,她伸了伸懒腰,穿上衣服去洗漱。拿了一截杨柳枝,沾了青盐,她一边刷牙一边忍不住吐槽:这杨柳枝刷牙太硬,一点儿也不如她以前用的软毛牙刷,还有这青盐,咸咸的,清洁力度也不够,她真想念她最常用的黑人双面薄荷。
吐槽完毕,她轻车熟路地直奔不远处的一座宫房,那院门高悬“御马监”三个红底黑字,还没进去,她就听到了一声响亮的“咴儿咴儿”的马叫声,她心里一喜,急忙回应道:“大红,我来了。”
里面的马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叫得更加急切,“咴儿咴儿咴儿”,乐安忍不住疾走几步,到了后院一个单独隔开的马厩旁。
她一抹头上的汗,上前抱住那匹还在叫个不停的高头马,轻轻拍着它的脸柔声道:“好了,好了,我不是来了吗?咱们先不叫了,好不好?”
那马似乎听懂她的话,渐渐停止了嘶鸣,拿嘴拱了拱她的手,安静下来。乐安把马槽旁边木盆里的豆饼拿出来,闻了闻,确定没有发霉,她放在手上,马低下头闻了闻,却不吃,反而不停地蹭她的袖子。
“大红,你太聪明了吧,藏这么结实还瞒不了你,服了你了。”乐安笑嘻嘻地从袖笼里拿出来一块黑豆饼,这黑豆是用热锅炒过的,里面还加了她特意留下来的糖,特别香,这马很爱吃。果然,乐安刚递到它嘴边,它就迫不及待地咬着吃了起来。
乐安摸摸它头上那一撮白色的鬃毛,看着它油光发亮的身子,又大又有神的眼睛,不禁回想起半个月前初见它时的模样。
毛色发污,干枯如稻草,身上脏兮兮的,瘦骨嶙峋,根根肋骨清晰可见,异常暴躁和顽固,在马厩里不停地走来走去,挣脱缰绳,御马监的人不得不把它的缰绳加粗加长,它又不吃东西,谁去踢谁,把伺候它的一个太监差点给踢死了,当时几乎没有人敢接近它,都只是远远地望着。
因为御马监跟更鼓房离得比较近,所以两边的人算是比较熟,时间长了,乐安听说了这么一匹马,她好奇地过来瞧了瞧,这一瞧让她的心都揪起来了:那马的后腿有处很深的伤口,皮毛翻卷,骨肉可见,还流着血呢!
因为以前家里也养过这么一匹红色的马,所以乐安对马有一种特殊的感情,见不得马受这么大的罪,所以她很想帮帮它。
她试着靠近它,拿着新鲜的草料跟想先跟它熟悉一下,御马监的人看到了,斜着眼让她打消这个念头,毕竟这可是一匹烈马,即使受伤了也不容小觑,它可是能一脚把人踢死的。
她收下了关心的话语,但是仍然想尝试一下。那马看到生人,立马不安地原地踏步,它被套上了马嘴笼,据说是用来防止它咬缰绳的,但是乐安只看到了它的难受,她再走近一点,那马头抬得高高的,身子往后使劲拽缰绳,前蹄猛地抬起,高伟及时地把乐安往后一拉,才免于她被踢翻的可能。
御马监里看热闹的几个人都乐了,连高伟也说她在作个大死,乐安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没有说话,只看着那匹枣红色的马眉头紧皱。
等到夜深的时候,她敲更完毕,一个人偷偷摸摸地又溜进了御马监,守夜的太监刚好去了茅厕,而那匹枣红马是被单独关起来的,没有人看守,这更好方便了她去查看。
那马很警觉,听到声响两只耳朵支棱起来,看到乐安,它往后退了两步,乐安怕它叫起来惊动了别人,食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
好在这马也不知道是不是懂得她的意思,也没有叫,乐安从怀里摸啊摸,摸出来一根黄色的胡萝卜,顶头的缨子绿油油的,这可是乐安好不容易让宝栗子从御膳房里他相熟的人那里给弄过来的。
白天的时候她看过了,这喂马的木盆里,料都馊了,而食槽里的干草也有一股浓浓的霉味,怪不得它不吃东西呢,马的嗅觉那么灵敏,这味道很怪,它才不会吃呢。
拿着胡萝卜慢慢靠近它,乐安试着轻轻地摸摸它颈上长长的鬃毛,然后一边捋一边小声地说话,絮絮叨叨的,无非就是些安抚它的话,但是这枣红马出奇地没有出声,没有挣扎,乐安心里一喜,知道这马算是知道自己没有敌意了。
她赶紧趁热打铁,手里的胡萝卜马吃不到,她尝试着把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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