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尽兴!”他借着酒劲大吼,“叫万岁!”
振臂一挥,钞票雪片般飘洒。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一群人尖叫着争先恐后地扑来。
疯了,都疯了。李不琢在一片推推攘攘中,拨开高叉旗袍下白花花的大.腿,往边上逃窜,突然认出身旁的孟勤。
她穿着与往日一样的制服,却一脸前所未见的疯狂,嘴大笑咧开,眼睛直愣愣盯住林锦承握住钞票的手——她刚才起晚了,错过了,正在等下一轮洒钱。
“叫万岁!”
震耳欲聋的“万岁”快掀翻屋顶。
孟勤蹲下捡钱的时候,李不琢发现她衣兜的钞票挤得快掉出来。她手上抓满了钱,连丝袜也塞了个七七八八。可地上还有,她找不到地方装,索性一股脑全掖进内衣。
“孟勤?”李不琢忐忑地出声。
孟勤惶恐地抬头,见是李不琢,神情连变几番。
“你不是……”你不是讨厌他吗?你不是才被他羞辱过吗?李不琢一肚子的话,却在出口的一刹意识到,她会来参加这个狂欢派对,想必早已说服自己。
果然,孟勤起先遮遮掩掩,很快坦然放松脸部僵硬的肌肉,嗤笑:“都那么憋屈了,这就算他赔的,我心安理得。”
一个字也驳不了,李不琢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又无可奈何。
很快随着又一次山呼“万岁”,孟勤转身投入另一场名副其实的抢钱大战中。
李不琢回头见沈初觉若有所思地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便撤到他身边。
“你怎么能……这么无动于衷!”
沈初觉拿眼瞥她,“见多,就不怪。”
哈?这人居然讽刺她少见多怪!
没等她抗议,他又说:“但我偏偏就喜欢少见的。”
他睫毛温顺地垂着,唇角微微向上,提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李不琢不争气地双颊发烫,嘟囔着“瞎说什么”转开眼睛,庆幸还好灯光昏暗看不清楚。
*
林锦承吼到声音嘶哑,箱子还剩几摞钱。他摆摆手,让人收起来,疲惫不堪地瘫坐椅子上,头耷拉着,透出浓浓的倦意。又一会儿,音乐停了,灯光恢复明亮。
刚好十一点,李不琢焦虑这场闹剧要持续多久,忽然听到林锦承扯开嗓子大喊:“李不琢!李管家!给我滚出来!”
众人立时收声,四下张望,看谁站出去。突如其来的安静让毫无防备响起的一点人声,清晰如银针坠地。
李不琢暗暗吃一惊,片刻定住神,撇下沈初觉,几步小跑过去,“林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
林锦承抬起下巴,神态倨傲地问:“你最喜欢哪种葡萄酒?”
诶?
她被问得有点懵,盯着他看了又看,见他斜着眼睛一直在等,才迟疑地说:“巴黎之花。”
“具体点。”
李不琢咽咽嗓子,补充:“巴黎之花的美丽时光玫瑰香槟。”
“哦,那还行。”林锦承摸摸下巴,对身边的人附耳说了什么,那人匆匆跑走,他才重新看她,“美酒我都爱,只不过白的偏好白诗南,红的要黑皮诺。李管家,你们酒店培训的时候教过鉴赏葡萄酒吗?”
“只是稍微接触过,可我……”
“哎,教过就行,别扫兴!我今天还真他妈带了一瓶美丽时光,1996年份的。你要是品对了,我就赏给你。”
品?赏?李不琢拧眉。
客厅里的人交头接耳,纷纷揣测林公子怕是要为难这位小管家了,无不换上一脸等看好戏的兴奋。
十几分钟后,刚才离开的那人带几个侍者手推餐车回来,餐车上的酒桶放着几瓶撕去标签的葡萄酒。李不琢心里止不住地惴惴,这个疯子,看来要玩真的。
林锦承随后从起居室的酒柜,取出一瓶系了红色缎带蝴蝶结的巴黎之花,跌跌撞撞地抱出来。瓶身上印有巴黎之花的标志——一茎优雅绽放的银莲花。
侍者将酒瓶从桶中取出,瓶中的液体颜色深深浅浅,李不琢开始坐立不安。
且不说她没接受过正经鉴赏葡萄酒的训练,仅用舌头辨酒这一项,只有专业的品酒师才能做到。
犹疑间几杯酒已经倒好。
“来尝尝这些酒……”最后一个字被林锦承拖出长音,他眼珠子骨碌碌转动,阴恻恻地笑。底下的人群早就躁动不安,此起彼伏地起哄“让她尝!”
李不琢如雷的心跳快要震碎胸腔,压不住了,手指微微发抖。
左右张望,哪里还有沈初觉。
林锦承续上后半句:“……出自哪种葡萄。”
这哪是品酒师的活,酿酒师才关注葡萄好吗?
在一片欢天喜地的叫好声中,李不琢绷紧脸,朝林锦承比口型:你玩我?
他十分得意地笑,回她一声:对,玩你。
李不琢僵在原地,一动不动,任四周沸水般的欢呼逐渐冷却。林锦承晃动杯里的酒,走到她面前。不知道他之前喝了多少,浓烈的酒味充斥李不琢的鼻腔。她眉心微蹙。
林锦承低头看她,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左右歪了歪脑袋,撩一下她内扣的发尾:“你妈以前陪我爸睡觉,要不今晚,你来陪我睡?”
李不琢气得瞋目切齿,顾及到在场的都是客人,克制了又克制才忍住没给他一拳。
“像这样优良的家族传统……唔!”
他正说到兴头上,一个头戴面具的年轻男人忽地从斜刺里冲出来,以一记力道十足的直拳擂向林锦承胸口。他轻浮的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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