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了皱眉,却没有迟疑,一小口一小口的乖乖喝完了药。
把空碗还他,她的动作自然,他满意的取回,眼神仿佛赞许,亦是自然。
“你伤得非轻,幸而亦算不得重,平时仔细著莫乱动,养些日子就应无碍了。”
“对了,你晕著无知无觉,可伤处总需清理,若有唐突冒犯也是事出有因,望姑娘切莫介怀。”
诚实的告知,他的双眸明亮,从容并且坦荡。
听他一言,她猛地意识到自己是衣冠不整,迅速扯高被子掩住光裸的肩膀,缩著脑袋局促呐呐:“不会……”
“那就好。”他微微笑。仿佛是了然她的困惑,他爽快的一颌首,“想问什麽,这便问吧。”
开了口才觉声音沙哑得厉害,清了清嗓子,她怯怯启齿:“和我一起的,一个高大个儿还有一个小女孩,他们……他们现在……”
话不连贯,没法说得完整,她有著害怕,害怕会听到坏糟的消息。
“高大个儿和小女孩?”他把碗搁去桌上再走回床边,“在场的唯你挂了彩。那一帮子难缠得很,我就不作耽搁先带你离了那是非之地。他们一见,打也不打了,立马掉头追来,我便明白,他们的目标是你。既然如此,你口中的高大个与小女孩定不会有事的。”
是麽……?
她才是目标,与别人无关,当时她被带走,更与木头他们无关,所以,木头和苏苏一定不会有事的……
刘寄奴幽幽的轻吐一口气,只听男子兀自嘀咕道:“啧,以多欺少,欺得还是位弱女子……姑娘是偷了什麽了不起的宝贝还是犯了什麽罪大恶极?令得他们下此狠手?”
他摸著下巴,一副莫名不解。她则是一僵。
罪大恶极……是啊,她做了什麽不可饶恕的坏事?自己的命不由自己作主,退无可退,逃无可逃,如何摆脱?何处才是容身?
沈默好一阵,她扯了扯嘴角,无力且苦涩:“我也不知道……不知道我倒底做错了什麽……”
他叹息一声,包含著同情,他安慰她道:“想不通就不必想了。总之,若要寻你绝非容易,如今你已是安全。”
一语点醒了她,犹豫再三,她小心翼翼的问:“请问……请问侠士,我们是否还在妖界?这里是什麽地方呢?这里……是你家麽?”
不知怎麽称呼对方,反正“二哥”肯定是错的。连名带姓不礼貌,叫“公子”有点矫情,思来想去,还是选择了阿魏曾呼的“侠士”二字。
他的目光投来,似注视似端详,片刻後,他含笑挑眉:“怎麽,姑娘信不过我?”
她小小的一惊。
“姑娘觉得我是别有居心?先将你掳来,後欲对你不利?”
不得不承认,或多或少被他说中了心思,因为真真假假,她是看得够了。
“不是的,你救了我还为我包扎上药……我晕过去了所以不清楚发生了什麽……我只是……我……”
她的辩解很虚很弱,她的表情也一定很不自然,他主动接话,一缓她的尴尬。
“姑娘受得惊吓不小,醒来又是满目陌生,难免戒备提防。”
“我游走四方,居无定所,但此处确实为我所有,要说是我家麽……也是没错。”
“这里远於妖冥二界,是以隐秘。既已出手我本决定一帮到底。你若信得过我,就安心住下养伤,至於你的同伴,我会去外探寻看看,无论结果如何,我不会弃你於不顾;你若信不过我,走抑或留,姑娘你还请随意,去妖界也好去冥界也行,姑娘带伤未愈,我便护送姑娘一程。”
他不紧不慢的说道,没有著急的留她也没有一翻脸直接赶她走。
他的意思是,如果留下,他会照顾她,还会帮她打听木头苏苏的下落?万一找不到他们,他也不会扔下她一个,任她自生自灭?
如果要走,去哪儿他一路护送,保她安全。走还是留,全凭她的意思。
定定的望他良久良久,她突然说:“刘寄奴。我叫刘寄奴。”
他一愣,很快,他读懂了她的眼神:“嗯,寄奴姑娘。”他的唇边勾起一抹柔和,一本正经的弯腰拱手,还朝她眨了眨眼,“在下陈……”
“……陈无己。”不等他自报名讳,她轻轻的接口,“陈无己。我记得的。”
他诧异般的瞪眼:“那还称什麽侠士?令陈某好生惶恐!”
她被他的滑稽模样逗得莞尔。
他直起了身,随著一同爽朗笑开。
(12鲜币)130.浅诉
刘寄奴决定留下。
她受了伤,还在敷著药,断了一只手,行动也不方便。她与苍木苏苏失散了,找到他们之前,她独自一个能去哪儿呢?
她已经远离了妖界冥界,具体的位置她无所谓了解,因为就算说给她听她也是糊涂,对於这个世界,她本就非熟悉。
姓杗的应该在找她吧,城主也应该在找她吧,她这条开路钥匙逃了溜了,他们的大业怎麽办?他们一定在咬牙切齿吧。
不管在哪,陈无己说了,这个地方很隐秘,想找来绝对不是容易,他那麽厉害,能从娑罗手里将她带走,他的话,她信的,有他在,她是不用担心安全。
她希望,木头、苏苏平安无事。盯准了她,冲著她来,她才是追捕的目标。而他们不会有危险,不会受了为难。
他们还不知道,她已经醒了,他们还不知道,她现在被照顾著在好好的养伤。她能想象木头心急如焚的样子,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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