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重,双眸深不见底。两抹蔚蓝挥别了平寂,微渺火焰隐隐攒动,宣示著企图,暗示著危险,有一种强烈呼之欲出,又被刻意压抑著,便成了一幅难以形容的复杂。
什麽真,什麽假。
几分真?几分假?
是否因太过投入,故连自己都迷惑。还是假戏早成了真,不愿承认,所以装作不知。
浴池中一幕纠缠,饶是杗肖反应迅速,仍快不过他的一眼在前。
那时……她的模样,她的姿态,是他初见。
白皙的玉体横陈,细长的腿儿半没在水里。胸前高耸的饱满,一边被占据,一边显露在外,顶端一点小巧──那挺立的嫣红,生生刺入他的目。
小脸含酡,柳眉微躇,朱唇轻启,表情似无措,似隐忍,似痛苦。长长的黑发随著水波漂晃,拂在她的肤,亦拂在他的心。
眉目之间一片朦胧,却矛盾的显出了潋滟。犹如水中女妖,娇媚并且诱惑,虽是无声,可他似能听到她的呻吟──低低的,哀哀的,细柔婉转,我见犹怜。她又像暗夜里的一朵羞花,携著生涩,颤巍巍的被迫绽放。
仅仅是粗略一扫,美景已深印脑海。怔仲,悸动,无法自控,之後接踵而来的是不悦。或浓或重,呼啸席卷。
为何?
不满杗肖?为她不平?
心潮澎湃,一时难持,纷乱滋味,他咀嚼出了涩与闷,怒与愤,掩藏在下的……还有丝缕隐晦的妒意。
开天路,成大业,他需要她。
关乎大业,只为利用,若以此作为解释,能否解释得通?
此刻,一具绵软近在咫尺,唾手可得。
淡淡的馨香,掌下滑腻的触感,合成一股吸引,令他为之躁动。
躁动的欲念,原始的,存在男与女之间的。
得到,感受,占为己有。为何不可?
今夜,他来采撷,观其颜色,使其妖娆,一寸寸的为他舒展。
投怀送抱,你情我愿,有何不可?
为何拒绝?
她乖顺的依偎,安静得极。看不到她的表情,阵阵抖索虽几不可察,然而,还是被他发觉。
再不犹豫,搂她入怀。她便一僵。
僵硬,紧绷,再到逐渐放松。这一变化实为明显,这一过程仿佛漫长。
“做到这一步,不留余地……为他?抑或是……”
一句滚在喉咙,模糊至极,刘寄奴没听清,亦没在意。
“夜里寒凉,你……无需如此。”
刘寄奴愣住。
……什麽意思?
“你答应了……你已经答应了不是麽??你答应了,我……所以我……”
一颗心高高吊起,她开口急切。把自己当成一件物品拱手送上,不怕他不接受,只怕他态度不明,只怕他反悔。
廖岚倏地一收双臂,阻断了刘寄奴的言语。
他是城主。
贤能治界,谋事沈稳,世有称道。
偶一回失态,可谅。到此为止,不容许再多。
深深的拥抱,以自己的体温包裹,用自己的臂弯遮挡,扎实的,严密的,为她驱赶寒冷,传递给她温暖。
“应承你,并非图你这般回报。既已应承了你,你只需沈住气,耐心等待。我的要求,你能否做到?”
要问这一刻是什麽样的心情,刘寄奴根本说不清。
惊讶?庆幸?欣喜?失落?
……他不要她。
即便她赤裸裸的站在他面前,即便她主动发出邀请。如果一早就打算拒绝,该是立即。拖延,犹豫,足以说明了动摇。可即便动摇,他却把持住了。
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麽?
他答应她,无条件的答应她。
怎敢相信?……她怎能不怀疑?
他的声音醇厚动听,如溪水潺潺流淌。她想问他,想问是真是假是欺是骗,她很想问他。
最终,她仅是轻轻点头:“能的,我能做到的,我会沈住气的。”
兴许是埋首在他胸前的缘故,她的声音显得低闷并且微弱。
“我可以等。但是……我要等多久呢?要等到什麽时候呢?”
短暂停顿,他稳稳的,清楚的回答她:“不需多久。到时,你自会知晓。”
满腔的恍惚与无力,於是她闭上双眼,再没吐出只字片语。
深夜一场谈判或交易,倒底算成功还是失败,一言难道尽。
回了房,刘寄奴倒头就睡,身与心的双重折磨,已折磨得她筋疲力尽。她尽她的可能做了努力,无法继续支撑,就让她缓一缓歇一歇,今晚,就告一段落吧。
两界的主与王远道而来,莅临平都,实为盛事一桩。
既然风声已在平都内传遍,总不能默默的当没事发生。
贵客上门,势必得有所表示。
表一表尊重,示一示热情,实际怎麽样不论,这是礼节,再虚再假还是得做个全套。
狂欢热闹,雀跃高兴的是族民们,暗自不爽的是他们的首领。
仓促的准备後,篝火又起,近郊空地一片欢声笑语。
白苏不至於拉长著脸,敷衍与兴致缺缺仍是明显。
杗肖酷酷的执著酒杯,冰块脸依旧,廖岚和颜悦色,风度翩翩。族民们以他俩为圆心,围了个里三圈外三圈,叽叽喳喳,没个停歇。
刘寄奴未闲著。她很忙,忙著在喝酒。
兴许是受气氛感染,兴许是一种发泄。有来敬酒,她利落的喝,没有敬酒的,她就自管自的喝,一杯一杯连著灌,几乎没怎麽吃。
虽被小蛮缠得紧,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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