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头。
“它死了。”
她突然说。声音又哑又低。
“你送我的花,我养活它了。我想把它藏起来可是来不及,他把它踩烂了。它死了。”
看似没头没脑的话,娑罗是知其前因後果的。
“我本来想早点告诉你的。可我身体不舒服不太能动。”
“我睡了很久,还以为不会醒的呢。睡著的时候大概是婢女进来打扫过了,把它清理掉了扔了。”
她闷闷的头也不抬令娑罗再是一怔。
不舒服……醒不来……那一场闹动,这一张憔悴容颜,无需多想便能明了。无论是烂了谢了还是“死”了,一株植草而已,盛不长久,因为低微总免不得遭了践踏,又何需……伤怀……
不仅是伤怀,此时的刘寄奴别有一番心思,像是下了决心,她抬头举步迈出了房门,向著不远处的黑衣男人而去。
“无论如何,谢谢你的好意。娑罗……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你,拜托你帮我……”
青眸倏地发生了变化,升上的是警觉是若有所思她管不了这麽多,开口求助,不论结果,她总得一试。
“和我一起的,一个叫阿魏一个叫苍木。你们认为他们是我的同伴,可他们没做任何坏事,他们是我的朋友。”
“侍卫会带阿魏过来,到现在,我一直没见苍木。我很担心他,不知道他好不好,我想拜托你……我请求你,帮我见他一面。”
“娑罗,你知道苍木被关在哪里的,对不对?你有这个能力的,侍卫都听你的,你有办法让我见他的,对不对?”
“我保证不会逃的,我只想确定他好不好。如果你不放心,你可以把我绑起来,你要我怎麽做我都听你的,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仰著脸,皱著眉,急急切切,苦苦的恳求。她的焦灼不是假,她的措词皆是由衷,黑眸里浮出异常的暗芒,点点微蓝跳跃著冒了头,经过了犹豫挣扎,它们止住了不安份的势头,逐渐隐褪消散。
她勉强不了他。
纤纤玉指快要触到对方的衣衫,颓然一转,捂住了自己受伤的胸口。
她的那点能力根本不足以撼动他,她试过多少次了?何必再做无用徒劳之举?
心头一乱,一口气没顺下来,唇间逸出一声低咳。
连接不断,她抓著自个儿的衣襟咳得厉害。不可否认,其中多的是演戏成分。
说她幼稚也好说她心机也好,她的日子水深火热,只希望能引来他的同情。她的要求过分麽?她并无能力出逃也无处可逃,不是麽?需得不多,她只求一点恻隐之心,因由那一点恻隐之心,然後,盼他会答应。
“帮帮我……好不好?”
“让我见他……带我去见他……求求你……”
“娑罗……娑罗……”
黑发散在肩头散在颊边,衬出她的苍白,病态般的。
她瘦了一大圈,衣衫之下好似空落落,若刮来大风,便是摇摇欲坠。
好小的一张脸,张开手掌覆住还嫌有余。她靠的极近,近到他能清晰瞧见那眼眶下的黑青,还有衣领边露出的分外突起的锁骨,雪白的脖颈,失了血色的唇,颤动的睫毛……她的气息,搀著膏药味道,沁凉的,温热的,淡淡的……清甜。
一双黑眸蒙著茫茫水雾,泫然欲泣的无助,呼之欲出的脆弱。她绵绵的,软软的,哀哀的,哑哑的求著他,俯低的姿态,极尽楚楚。
为何?
为何走来?为何找上他?为何对他请求?
他散出凌冽的肃杀之气,兴许面前的女子察觉了到,她的话音顿时一滞,微微睁大了眼。
刺目,水雾中那一抹期盼刺目,她受惊吓的模样刺目。
他退开一大步再一大步。
不够。
这点距离仍是不够。
他用力一握拳,继而闪去了身影。
(13鲜币)62.我来看你
他不答应是正常的。
他不帮她也是正常的。
无亲无故的,他们又没什麽交情,况且她是囚犯,他是看管她的看守,他为冥王手下,哪可能背著冥王偷偷带她去见另一个囚犯。
送自己东西,也许是看自己太无聊,也许感谢自己没捣腾出什麽事,没给他添上什麽麻烦。看管自己蛮轻松的,所以他就略微表了表善意。
拒绝是当然的,是情理之中的,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想是这般想,但刘寄奴难免有著些失望。
没有办法了……剩下一条路走,只能转而向冥王了。
不管他会不会答应,不管会不会惹了他,引祸上自己的身,“见苍木”这个念头强烈,她便遵从,为达成它做出努力。
只是这几天冥王没有出现。意外的是,过了这几天,看守她的黑衣男人娑罗主动找上了门。
说是找上门,可能不怎麽贴切,因为他一不敲门二不出声,他如上一次那般只是一动不动的近站在门外。
等她发觉房门映著道黑影子,也不知道他已经在外面站了多久。
走去开门,也如上次那般,两两对视两两沈默,她在等待,或者说期待,怀著点点忐忑。
终於,蒙面的黑布一动,他竟然开口了,他对她说:“跟我走。”
三个字,无比平板,听到她耳里有如天籁。
“你、你是……你要带我去……”她是激动是惊喜,感谢之类暂且等等,她先朝他伸出了手,双腕并在一起,以此告诉他,她没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他可以绑她甚至给她戴上镣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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