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压下来的吻热情而急促,在沉重的呼吸间隙里,他抽出一点空来哄她:“没事,我会把持住。那种药听说喝了不好,不会让你喝的……”
“……”霜娘没想到他能为她顾忌到这个,一感动,再度挣扎就软掉了,只能试图最后拯救自己一把,含糊道:“可是太太那里——”
“不怕,我明早会去说……”
然后,周连营走得比上回还晚了一点。
第二天再去请安,安氏什么题外话也没说,只是翻出套首饰来赏了她,霜娘很是莫名,不知周连营是怎么和她说的,也根本没有勇气知道,只好假装一切如常地捧着首饰回去了。
但打那之后,一切确实不太如常了。
因为江湖上开始流传她得宠的传说——霜娘第一回在自己院里听到小丫头们聚在一起夸耀的时候,被雷了个半死。
她又不是什么深宫妃子,得什么宠呀?
小丫头不怕她,胸脯拔得高高的,声音脆亮地说:“可是六爷确实喜欢奶奶嘛,奶奶别羞,这多好呀,现在别说院里的姐姐们,就是我们出去都有人奉承了。奶奶看,上午我去针线房里领秋装,那里的嫂子格外送了我两块帕子呢,以前可没有。”
另一个小丫头也嘻嘻笑道:“就是,奶奶别不好意思,这是奶奶的本事,别人羡慕也羡慕不来。”
霜娘被两个不到她胸口高的毛丫头夸赞在男人上的本事,真是哭笑不得,板了脸道:“你们想聊天就聊点别的,不许说这些,传出去别人要以为我多么轻狂。”
小丫头眨着眼道:“可是奶奶,这就是从外面听来的,我们知道奶奶的规矩,哪会往外乱传话。”
霜娘忙细问了一番,出去时再留意了一下风声,两厢一映照,发现小丫头居然所言不虚。
事出的因当然是在周连营连着两回回来那么晚还要到后院来了,落在别人眼里,这就是佐证,再两传三传,未免又要添点枝加点叶,最终加工出了得宠的最终版。
女人在后宅立足的根本点是男人,不管霜娘的实际日子过得怎么样,心境如何,没有男人,或者不得男人欢心,她在众人眼里就是个可怜虫,而一旦翻转过来,大家也就觉得她的腰板一下直起来了——虽然事实上并没有,她的腰板不很直,也从来没格外弯过。
这转变在霜娘来说是挺不自在的,但也没办法,外面的人她管不着,只好还当无事,只把自己人约束一下,不叫她们说些傻话。
她这时就阻止了叠翠,叠翠听话笑道:“奶奶别着急,我不说了就是——”
金盏这时忽然匆匆跑进来了,道:“奶奶,望山说,六爷今天休了假,但要先往东宫去,晚一点才能回来。”
霜娘听得一奇,点头道:“我知道了。”心中疑惑,离上次还没到一个月呢,怎么他这次假请这么早?
第92章
霜娘不知道的是,今日朝上出大事了。
十八名御史和翰林当朝递了联名上书,奏说太子年岁已长,叩请太子参与习学政务。
光是上书这一招其实不太新鲜了,打两三年前起就断断续续一直有奏本飞向御案,都是替太子说话的,认为依着祖宗先例,太子已经二十好几,除了读书之外,应该出来参与一点实际政务,好为将来接班打一打基础了。
奏本上落的人名各样都有,官职有文有武,职权有尊有卑,但这所有奏章的最终归宿都是一个样:留中不发。
皇帝就好像从来没有收到过一样。
但这一封他不能再装糊涂了,一是因为这奏本是联名的,与先前那些单打独斗的不同;二是因时机,今儿是初五,逢五的大早朝,上朝的官员特别多,领头的御史不但当庭上折,还当着百官的面大声念出了奏本提要,让皇帝想“留”都没法留了;再有个其三,就是这奏本的实际内容,呈上来后,皇帝阅览之下,这糊涂也是实在装不下去了——
用词太没顾忌太直接了,只有开篇算有点分寸,和先那些奏本的意思差不多,说些太子应该习政的话,但那些奏本行文到此,起了个提醒的作用后也就收住了。
这本则不,继续往后延伸,用词激烈起来,乃至问出了“陛下便养储君如好女,亦有出阁之日,岂有终年待字之理”这种明晃晃的打脸句子。这还没完,后文又牵扯上了齐楚二王,认为这两个藩王都该一起收拾包裹滚蛋,仗着陛下的宠爱一直赖在京里,是想叫后世子孙也有样学样吗。
皇帝强忍着怒气看完,到底没忍住,啪一声把奏章掷到了地上。
跪着的御史夷然不惧,继续谏言,洪亮的声音回荡在大殿里。
皇帝怒道:“朕没给太子历练的机会吗?三年前叫他去劳军,他胆小半途折返了,可见还不堪用!”
皇帝往常虽不喜太子,但于公众场合下还未如此说过如此重话,这是真被惹急了,太子本人若在场,该直接跪下请罪了。
御史也急了,亢声顶道:“陛下也知道那是三年前的事了!况且半途折返并非太子的自作主张,乃是陛下仁德,下了诏太子才回来的,如何好算是太子的过错!自那之后陛下再不曾给太子派过差事,太子连做事的机会都没有,这‘不堪用’的考语是如何得出来的,还请陛下收回此言!”
“大胆!”齐王派的官员站不住了,出来对阵,“陛下金口玉言,话出君口,岂有收回之理!”
“正为君无戏言,臣才斗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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