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滴米未进,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
程正年走进她的房间,她屈着身子躺在床上,发丝凌乱,眼圈微红,脸上的轮廓更显得突兀了很多,露出了大而红肿的眼睛,看上去憔悴极了。
程正年也心疼极了。
“爸,求你。”她哑着嗓子,已经出不了声了。
“程池,不是我不让你去见他,是许刃他不想见你。”程正年坐到了她的床边。
程池将脑袋埋进了枕头里,一言不发,身体颤栗着,她哭,可是已经没有眼泪了。
“程池。”程正年压抑着喉咙里的酸涩,伸手,拍了拍程池的肩膀:“你仔细听我说几句,听完之后,我允许你去见许刃。”
程池的身体顿住,她坐起了身子,跪坐在程正年身边,幽黑的长发挡住了她憔悴红肿的脸。
“程池,你不能自私。”
“爸。”她哑着嗓子唤了他一声。
程正年心疼地看着她,喃喃说:“许刃他失手杀了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学没得上,三年或者更久的有期徒刑,前途尽毁,之前所有的努力,付之一炬,即使出来,依旧是背负着杀人犯的十字架,一辈子…”
程池那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再度涌出了泪水。
“你现在只想到自己的感情受到伤害,你无法接受他对你的避而不见,可是程池,你想过许刃吗?如果没有,现在你便需要好好想一想,想想他需要担负的这一切,失去的一切,承受的一切。”
“然后再回过头,看看你现在的…所作所为,逼着他,求着他拿出过去的爱来对待你,是否太过任性?”
“爸…”程池弯下了腰,抓着他的依旧,张大了嘴,无声地哽咽,无声地嚎啕:“爸,我的心好痛…”
程正年抱紧了程池的肩膀,轻轻地拍着她颤栗的背,深长地呼吸着。
“都会好起来,孩子,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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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程正年在咖啡厅约了白思思。
开门见山,他说:“许刃的官司,我会请最好的律师团队,尽可能把刑量降到最低,这是对我女儿的交代,但是有一点,我要弄清楚,许刃他究竟有没有做对不起我女儿的事?”
白思思踟蹰着不知要不要开口,程正年随即补充:“当然,今天我们的谈话,我不会让她知道。”
白思思终于下定决定,说道:“许刃他很爱您的女儿,爱到了骨子里。”
这就是了。
许刃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他宁肯放手,给她一条生路,不愧程池如此深刻地爱他一场。
程正年没有看错他。
他点了点头,然后从包里递过了一张支票,放到白思思的面前。
“我调查过那天的事,他们要找的是许刃的女朋友,不知怎么阴差阳错找上了你,你是…代程池受了苦,这点钱,可能并不能弥补什么,但这是作为一个父亲,我对你的歉疚和感激,无以言说…”
白思思平静地接过了支票,上面的数额,是她从来没有见过,也不敢想象的。
她笑了笑,将支票收进了包里,说:“程先生,我与您的女儿并无交情,许刃曾经帮我过,我也帮过他,算是两清,这件事,的确是许刃…或者您的女儿欠我的,所以我收下您的钱,这件事就过去了,您不用对我有什么愧疚,这件事里,最大的受害者是许刃,他以为房间里的人是您的女儿,这才动的刀子,所以我只恳求您,一定要帮他!”
程正年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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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刃的刑期判下来了,过失致人死亡罪,三年的有期徒刑。
这已经是程正年四方奔走,动用了大量的人脉与关系,请来最好的律师团队,所能尽到最大的努力,毕竟…那是一条人命,一刀封喉,死状奇惨。
七月底,白思思在监狱的走廊,再度见到了程池。
距离上一次看到她,已经隔了大半个月。
她穿的是一件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脸上有淡淡的妆粉,脸色比之于上一次见她,好了很多。
看来…时间的确是治愈的良药。
白思思不理她,径直往里走,程池起身慌忙地追上她。
“白小姐,你把这个,把这个带给他好不好?”程池跟在她后面,拼命求她:“带给他,求你了!”
白思思觑了她一眼,目光下移,瞥见了她苍白的骨节死死抓着一本硬皮的书。
“我听说里面生活很枯燥,我给他带了小说,可是他不见我,只有你能见到他,你带给他好不好?”程池声音近乎是恳求。
“程小姐,你是不是有些…越俎代庖?”白思思受了许刃的嘱托,不能让她看出什么破绽:“他需要什么,我都会带给他,不需要你来操心。”
程池低着头,看着那本书,她喃喃说:“我不会再来了。”
白思思目光里多了些微意味,有些讶异,反问道:“不来了?”
程池轻轻点了点头:“他不见我,我就不来了,之前是我做得太过分,给你们…添麻烦,对不起…”
白思思眸色复杂地看着程池,良久,她接过了她手里的书,说:“我帮你给他,希望你记住自己说的话,不要再来打扰我们。”
她说完,转身跟着狱警朝着走廊尽头走去。
再回头的时候,阳光透过天窗,将程池半笼住,她就这样,站在光晕里,靠着墙壁,缓缓闭上了眼睛。
白思思突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竟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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