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穆说过,或许你可再等等,事情太过顺利总觉不妥,她以一双经历过风雨的眼看出了什么,即便她已经不再是月师。
张至深也道,这个人会毁了你。
安灵珞依然坚信她的信仰,她的爱情,她能掌握自己的命数。
婚后,那成了她夫君的男子依然对她很好,宽容温厚,她那些奇怪的言语和爱好在夫君的眼里都是可爱别致的,那人一直称赞她的好,将她捧在手心里宠着,那是她这十六年来最是幸福的时日,仿佛这一生都要耗尽在这般美好的光阴里。
是啊,真的仿佛要用一生的生命来换得这无与伦比的幸福。
因为她的身体在日益衰弱,先是乏力,之后各种大病小病一起发作,她才是十六岁的少女,在短短的半年时日里,竟如花般迅速枯萎。
但她依然不悔,只是感到遗憾,为什么幸福的日子总是这般短暂,她如花的生命就要凋零了么。
没有人能诊出这是什么病,她只是一日比一日地衰弱下去,她的夫君很着急,派人遍寻天下名医,只要能治好她的病,赏黄金千两。
可终究是无人能医。
她是那么幸福,就算这幸福如此短暂,这个作为她夫君的男子对她不离不弃,为她端茶倒水,无微不至,为她赏下千金,日日在枕边唤她娘子,你莫要离我而去。
她是那么幸福,又是那么悲伤,既然生命如此,却也无憾。
她渐感身体的无力,生命在一点一滴被抽走,可嘴边始终挂着笑意,她道,夫君,此生为你妻,死而无憾。
那人道莫要如此,娘子,我一定能治好你。
她想安慰他,可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了,身体仿佛飞在半空,没有了呼吸,耳边只有那人浅浅的呼唤,越来越轻,越来越远。
是不是,就要逝去了?
那人的声音慢慢地听不见了,她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应该逝去了吧,可为何还不离去,是不是不想离去,不想离开这深爱的人,还想多看他几眼,听他唤自己娘子?
“她死了?”
一个清亮的女声飘入耳中。
“死了好一会了。”这声音再熟悉不过,好听低沉,日日在她耳边诉说甜言蜜语,一声一声唤着她娘子,此刻,却充满了厌恶。
那女子伸出二指在她鼻翼探了探,又在脖子侧摸了摸,确定人是真死了,才如释重负道:“可算是死了,以后我再不用躲躲藏藏。”
“早知她会死得如此慢,我就该多下些药,这般聒噪的女人,害我生生忍了半年之久!”那前一刻还在深情唤她的夫君如是说。
那女子道:“她一个女子无辜被你毒死,你倒是积点口德罢。”
更加嫌恶的声音冰冷冷哼了一声:“她早该死去,你不知我有多讨厌看见这张脸却还得装出深情款款的模样有多痛苦,这种女人,多看她一眼都恶心,若不是为了安王爷的势力,我何至于如此委屈。”
女子道:“大丈夫能屈能伸。”
“待我夺得这天下,即便连安王府也留不得,以洗我这半年之屈辱!”
“可是要连我也除了?”
男子的声音柔了下来:“你自然是不同的,你为我忍辱负重,待我登基,婉儿你就是我的皇后,安灵珞这贱人哪里能与你比?”
“莫要说这些,如今,可要如何处置这贱人?”
“哼。”那人极是不屑的冷哼,“便让下人看着办,我是一刻也不愿见到这贱人,来,婉儿,我们换个地方说话,有这贱人在,我是一刻也快活不来。”
声音渐远离去,剩下的,只是一片黑暗,无边无际,蔓延在整个心海的黑暗,那黑暗中涌起的,是熊熊不尽的恨。
她死了,是呵,她就这么死了,可为何不让她死得彻底,迟迟不愿离去的灵魂还不死去,听到自己死去的真正原因。
她死得那么幸福,却是连做鬼都不得安生,那一个幸福的大幻影被一个死亡戳破,露出原本的,肮脏丑陋的一面,所有的一切,竟是这么丑陋,连带她美好的爱情都是被玷污的,那么肮脏,那么丑陋,那么不甘!
她附在死去的躯壳上,在黑暗中感受一切的阴谋,听闻死去的过程,听那作为他夫君的男子如何地对她的尸身嘲讽、耻笑、谩骂,她静静听着,什么也不能做,可那心中有东西在翻滚叫嚣,从未有过的恨意充斥着死去的躯体,想要撕咬,要啃噬,怒火充斥每一个角落无处发泄,为何不彻底死去?为何还要知道这么肮脏的真相?为何她不离去?
是不愿离去,这汹涌而来的恨让她想毁灭一切,这个给她带来无上的幸福与无尽恨意的男人,一个肮脏的阴谋,毁灭了她的人生。
可那恨意无论如何汹涌,她依然还是一个附着在尸身上的死魂,恨意无处发泄。
然后在那无尽的黑暗中,有个声音问她可愿报复,获得力量,让这场骗局的主角得到应有的报应。
她毫不犹豫:“我愿意!我要让他遭到报应!他不该玷污我的爱情!”
“但你必须要用一件东西来交换。”
“用什么我都愿意!只要让他不得好死!我恨他!恨他!恨他!”
“用你的永生交换,你将获得重生,从此为魔,却只得一世,若是死去将灰飞烟灭,不得轮回,你可愿?”
“愿意!我愿意!永堕魔道我也愿意!”
“那么,此刻起,你将获得重生。”
那附在尸身上的死魂复活了,除了慕容瑾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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