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骗了姓白的,这可怎么好?
文笙瞥了眼抓耳挠腮的李从武,眼中多了丝笑意,没有回答白麟远,反问道:“怎么想起来去接我们?”
白麟远板着脸:“露里弄到这里中间有几条街道一个时辰前已经被封了,我看有将军府的兵士在盘查,怕你被阻住了过不来。”
文笙和李从武都是一怔,封街?
李从武好奇问道:“出了什么事?”
白麟远白了他一眼,没有作声,灰衣老仆林伯在旁接上话:“那谁知道,总归不是好事。”
白麟远能如此为他们着想有些出乎文笙的意料,她笑道:“好吧,是我的不是,咱们先进去,坐下来慢慢聊吧。”
白麟远到没有再说别的,一脸不高兴跟着文笙进了陈家老店。
林伯吩咐车夫就在这里等着,疾走几步赶在头里,去给白麟远订座位。
白麟远有个习惯,不管去哪里都喜欢呆在高处,好方便向下观察,这次到陈家老店也是如此。
文笙和他相约,本来选的就是客少的时候,店里只稀稀拉拉十余个客人,看上去像是在此住宿的闲着无聊消遣。就这样白麟远也是眉头锁着,一副被打扰到了烦不胜烦的模样。
客人太少,台子上空着,文笙目光在店里转了一圈,没有看到上回那拉胡琴的老者。
不过三哥李从武之前既然打听过,说那姓戚的老者就在店里落脚,靠拉胡琴混饭吃,就肯定会露面。
林伯挑剔了半天,终于点好茶水点心,白麟远没有碰那些吃的,往后将背靠在椅子上,打开幅画卷细细端详,随口问道:“不是说有人拉琴吗?”他对这些消遣毫不热衷,今天肯来,完全是给文笙面子。
“没到时间,等一会儿吧。”文笙道。
白麟远并没有避着人,所以大家都发现了,他在看的还是那幅赏菊秋景。李从武面色有些古怪,就算表妹画得特别好,他用不用这么随身携带,时时看着?
林伯却道:“我看客人不多,不定要等到什么时候,不如叫了那人来,单独给咱们拉上一曲也就是了。”说罢见白麟远只管看画没有反对,自去找伙计交涉。
白麟远突然叹了口气,有感而发:“我好像有点儿懂了,又好像完全没有弄明白。这种感觉不上不下,很不痛快。”
文笙一双妙目注视着他,她想跟白麟远说“你逼得自己太紧了,学画没有这样的,应该走出去,放开心胸多看看”,不过想也知道这番劝告不会起什么作用,这也正是她今天约白麟远来听琴的目的。
能够抛开世俗的影响,不管别人怎么评论,倾尽一生之力去追求某一种东西一项技艺,这样的人文笙以前听说过也见过,不管他们最后是否取得了为世人所瞩目的成就,都值得尊重。
她觉着应该给白麟远一些鼓励:“有没有人说你画画很有天分?”
白麟远的画很真,尤其是人物的画像,归雁楼街头的行人不可能老实站上一两个时辰叫他画完,他们稍作停留或者只是匆匆走过,白麟远却能抓住短短瞬间记住对方的长相特征,单这份观察力就十分惊人。
白麟远摇了摇头,怅然道:“说好的也有,多是画得乱七八糟不如我的,半个月前首阳先生来了离水,我爹托人将我的画拿给他的一位弟子看了看,得到的评价同你昨日所说差不多,只没有你说得详细。昨天你说那番话的时候,我的心情正不好……”
所以他才一而再的摔了东西,这是在跟她解释一开始的不愉快吧。
李从武瞪着好奇的眼睛:“首阳先生是哪个?”听白麟远的意思,这位首阳先生显然不是无名之辈,他的弟子竟和表妹在画上的见解相同,李从武不知该不该为表妹高兴。
文笙也想知道,她对这个世界所知还是太少了。
白麟远抿了抿唇,自嘲道:“你们竟不知道首阳先生?他是谭老国师的入室弟子,尤其擅长音律和书画,相传十多年前他在闽寒县遇上饥荒,有贼人做乱,挑唆了数千百姓冲击县城粮仓,守粮的差役总共不过几百人,危难之时是首阳先生当众吹了一支箫曲,当即便叫百姓幡然醒悟,放下刀兵,平息了一场大祸。便是这样一位大师,他的弟子断定我不会有什么作为。”
李从武“啪”的一下两手互击:“这事我听我们总镖头说过,原来这首阳先生便是那位‘碧箫客’。”
他一得意嘴上便没有把门的,白麟远低头看画,仿佛未听到“总镖头”三字。
文笙却由他们刚才的话联想起了半个月前她在街头看到的那队人马,那天她和娘亲坐车回李家,半路遇见军士封街,后来过去了两个大人物,她当时远远看了两眼,坐软轿的那个大约有三四十岁年纪,风姿卓然,背上插着一支晶莹剔透的碧箫,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首阳先生是独自一人来离水的?他住在哪里?”
白麟远漫不经心回答:“这次是咱们大兴府兵马卫的张大人陪他一起来的,张大人和将军府上上下下都很熟悉,一来离水,就直接去了将军府。”
这就对了。
依白麟远的脾气难得能与人聊这么多,等话题打住,林伯已经通过伙计去把那姓戚的老者喊了出来,和他一同过来的还有一位三十来岁的汉子。
李从武一见之下就“啊”的一声低呼,站起身来,意外地道:“云师父,您怎么在这里?”这人李从武认识,是他习武那家镖局重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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