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对了,我的院子收拾得如何了?这半天时间虽然紧,把我以前住的房间收拾出来,应该还不难。”
马妈妈一阵阴笑,道:“姑娘见谅,姑娘好几年不在家,原先住的院子老爷早就给了人,如今只能麻烦姑娘重新挑个院子了。也不知道姑娘喜欢哪里,老奴只好先收拾了客院。”
珊娘脚下一顿,笑道:“哦?我爹把我的院子给了人?给了谁?”
“马姨娘。”马妈妈不无恶意道。
竟是这样吗?!若真是如此,这五老爷可真够不靠谱的!
当然,若真是如此的话。
珊娘心里一声冷哼,却是绕开这个话题,又问道:“太太那里是什么病?吃什么药?大夫又是怎么说的?”
马妈妈那里支吾半天,却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只道:“左不过是老毛病罢了,姑娘只管养好自个儿的病便是,太太那里左右有我呢。”
“你?”珊娘歪头笑道,“妈妈再怎么辛苦,也只是妈妈,我可是母亲的女儿,尽孝道是女儿该尽的义务,妈妈您说,可是如此?”
此时已经到了上房的门口。珊娘隐约还记得,那上房的西厢便是五太太布置出来的绣房。而此时,绣房里一片灯火通明,显然“生着病”的五太太,正在绣房里“养着病”。
“看来母亲还没睡下。”
看着马妈妈,珊娘又是歪头一笑,笑得甚是稚气。
第11章十四岁的老妖精
其实珊娘心里一直不太明白,老太太那么精于算计的一个人,怎么就给自个儿那不靠谱的小儿子挑了这么个更不靠谱的小儿媳妇呢?!
虽然五太太出身的诸暨姚家是侯家很能用得着的一条线,可这姚氏在家时,到底是那并不受宠的前妻之女,便是嫁妆再怎么丰厚,以她这种立不起来的性情,也不该是会被老太太看中的儿媳人选——看看老太太亲自挑选的大太太和大奶奶赵氏便可知,老太太在挑人时眼光还是很独到的。
而当珊娘亲眼看到在明晃晃的西洋电石灯下刺绣着的五太太,她才忽然明白,怕是这门亲事起了关键作用的,还是五老爷……的好色。
听说年轻时五老爷的性子很拧,从不肯轻易向老太太低头。而对于老太太来说,大概觉得,五老爷愿意娶谁都没什么区别,只要对方是姚家的女儿就成。
明亮的灯光下,已经年过三旬的五太太看着仍像才二十出头的模样,那南方女子特有的精致五官中,一双纯净如孩童的眼眸,看着有种清泉般的透彻。
虽然才十四岁,珊娘却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活成了一个老妖精。面对如此纯净的一双眼,她忽然就有种自惭形秽之感。她知道,她的眼神这一辈子也不可能像五太太那般纯粹了。
“这是……”
五太太停住针线,看着站在绣房门边上的珊娘一阵诧异。
珊娘不等马妈妈开口,就抢先一步上前给五太太磕头请安,然后抬头笑道:“太太,女儿回来了。”
五太太被她这一声“女儿”惊得愣了愣,有些无措地看向马妈妈。
马妈妈只抿着唇儿不开口,一脸被人得罪了的不高兴模样。
五太太又愣了愣,才刚要问马妈妈这是怎么了,就听得眼前跪着的那个孩子笑道:“这些年女儿虽然住在西园里,心里却一直记挂着家里。家里就太太一人操劳着,也没个能帮衬的人手,便是马妈妈那里有心想要帮衬太太,以妈妈这么一个人,怕是能管到的事终究有限。如今女儿回来了,太太也能轻松些了。”
说话间,珊娘只“情真意切”地凝视着她的嫡母,却是连个眼尾也不曾给马妈妈。
从方妈妈的描述中,她猜她的嫡母应该是个怕麻烦的性子——既然您怕麻烦,那么我就先表个态,我回来不是给您添麻烦的,相反还能帮衬您解决麻烦。虽然其实我也很怕麻烦。可如果我现在躲了麻烦,我怕将来会给自己惹来更多的麻烦,所以,对不起了,马妈妈,谁叫刚才我向你示好,偏偏你还是要踩我呢?那我只好先想法子别住你的蹄子了!
一旁的马妈妈岂能听不出她的意思——那句所谓的“这么一个人”,明着是在说她势单力薄,暗地里却是在指她身份低微,撑不起这管家之责!
她脸色一沉,猛地上前一步,往珊娘身边一跪,冲着五太太就是一阵硬梆梆的磕头,“太太恕罪,是老奴没管好家,倒叫姑娘一回来就看不上眼了。既这样,老奴自请荣养,也省得太太为难。”
果然!珊娘暗自一撇嘴,她还就怕这位不接招呢!
于是她一脸“急切”地摇着手道:“不是的不是的,马妈妈是太太的人,我怎么也不至于那么不懂礼,这一回来就去挑妈妈的刺,何况妈妈这么大年纪还要帮着太太操劳,便是没功劳也有苦劳的,女儿还不至于那么不懂事。只是……”
她为难地低了低头,“只是……才刚老太太身边的吴妈妈送我回来时,看到居然连姨娘都跑出来待客了,就问着妈妈,把老爷的脸面往哪里搁……太太不知道我听了心里有多难受。而且,吴妈妈来了那么久,丫鬟们也不知道上个茶,可见妈妈年纪大了,总有管不到的地方。女儿虽然年纪小,可看到了若是不指出来,丢的总是我们五房的脸面,何况女儿在西园跟着老太太学的便是怎么管家。女儿并不是想要挤兑妈妈,或是指责妈妈什么,女儿只是单纯想要帮太太而已。因为传出去,别人不会说是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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