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道:“太太整天逼我绣嫁妆,烦都烦死了,我就想着你们谁能逗我乐一乐呢。”
珊娘从她这句话里听锣听出了音儿,便笑道:“这么说,不担心你的亲事了?”
七娘这回才终于摆正了态度,罢了那一脸玩世不恭的笑,道:“这件事还真要谢谢你了,老爷听我那么一说,总算消停了。”她看看珊娘,忽然又拿帕子捂着嘴笑道:“亏得袁大看中的是你,若真依着袁家老太太的主意订了十一娘,叫那两货强强联手,袁家人迟早得尸骨无存!”
珊娘心头一动,竟是头一次意识到,袁长卿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要跟那些袁家人争些什么,不然她还真不是他的最佳选择。
“我有你说得那么弱吗?”她眨着眼笑道。
“你不弱,你就是懒。”七娘不客气地道。
二人正闲聊着消磨时光,忽然就看到两个婆子抬了个鸟笼子进来了。为首的婆子笑道:“五皇子殿下那里听说姑娘身子不爽利,叫人送了这个来给姑娘解闷儿。”说着,揭了鸟笼子上的布帘,却原来是一笼十来只绿皮小鹦哥。
鹦哥们一见了光亮,立时活泼地叽叽喳喳闹腾起来,叫感冒才刚好的珊娘听了一阵头痛。
七娘向来是个爱热闹的,忙站起身,围着那半人高的鸟笼子打了个圈儿,然后眼珠一转,撑着下巴扑到珊娘面前,低声笑道:“袁大才一走,就有人给你献殷勤来了?”
珊娘也知道七娘的脾性,原就是个看戏不怕台高的主儿,便横她一眼,挥着手道:“你要是喜欢,拿去便是。”说实话,她还真不喜欢这叽叽喳喳的鹦鹉,只觉得它们吵得她脑仁儿都疼。
“五皇子送你解闷的东西,我可不敢要。”七娘笑道。
周崇的殷勤,说实话,珊娘原还真没怎么在意。等他隔三岔五就找着借口给她送东西,且越送越贵重时,她才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妥。偏周崇那里总能找到合适的理由,便是叫她感觉到他对她似乎有点什么想法,可到底他那里什么都没有表示,叫她总疑惑自己是不是多心了,只能暂时按下此事不表。
如今珊娘不用去学里,太太又有了身子,于是她病好了之后,也就主动又挑起了家事。按习俗,妇人怀了身子未满三个月前是不易对外公开的,所以老爷好不容易熬到十月底,太太满了三个月,他当即把这喜讯嚷嚷得全家族都知道了。
自然,五老爷府上是要办酒宴庆祝一番的。于是珊娘便做了女主人,前前后后的忙碌起来。
许正是因为她手边一直有事忙着,便是时不时能在案头看到袁长卿的来信,她竟从来没想过要回一封,且说实话,其实她心里主动想到他的时候并不多,都得别人提到他,她才会想到他……
因林二先生家里和五老爷家可算是“通家之好”,便是林二先生如今已经带着他的学生弟子们出发去勘查地舆了,五老爷那里仍是往林家递了请帖。摆宴那一天,照理说,林二先生不在家,就该林二夫人带着林如稚过来吃酒才是,却不想林二夫人没来,只林老夫人带着林如稚来了。
自珊娘生日那日她们几个闺蜜醉了一场后,因她这边连着发生诸多事情,叫她一时都没能跟她的朋友们怎么联络,这一回林如稚来,她忽然就发现,林如稚竟像是一下子长大了许多一般,看着连眉眼间都成熟了不少。等背着人细细一阵交谈,珊娘才知道,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林如稚竟跟她母亲“大战”了好几个回合,因为她喜欢上了一个人——那孤贫院出身的学子,梅欢歌。
珊娘一阵惊讶。她再想不到,林如稚竟会喜欢上那不起眼的梅欢歌。虽说梅欢歌本人挺上进的,可他到底是出身孤贫院里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就算他本人很用功,那学识根本就比不得林家那几个学霸兄弟……当然,更比不得袁长卿这样的怪胎了。
虽说林家是教育工作者,可林二夫人怎么说都是为人父母的。为人父母者,没有一个不想儿女好上加好的,何况林如稚还是林家唯一的女儿。所以珊娘很是能够理解为什么林二夫人不同意这桩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可叫她想不到的是,林二夫人不同意,林二先生却同意了。
“你娘……”珊娘一阵犹豫。其实打心眼儿里来说,她是站在林二夫人那一边的。便如前世时她不愿意她的儿子娶一个身份不对等之人一样,若是那时候的袁长卿也像梅欢歌这样家徒四壁,怕是他长得再好看,前世的她也不会动心的……这般想来,她更加觉得前世时她对袁长卿的所谓“深情”,该打上好几个折扣了……
“我知道,”林如稚靠着珊娘的肩道,“我娘是担心我,是为我好。可我娘不是我,她眼里的好,未必是我眼里的好。而且,他只是现在不如意而已,谁又能说他的将来就一直会不好?就算他以后不好,只要他对我好,我相信,凭着我们二人一起努力,也一定能把将来的日子过好的。我娘之所以不同意,不过是怕我跟着他吃苦,只要我们让我娘看到,我们一定会好好的,我娘没道理不同意。你说是吧?”
珊娘心头一跳,蓦地一阵沉默。林如稚和梅欢歌,这应该是真正情投意合了,她和袁长卿却似乎总是处于半边冷半边热的状态……那一刻,不知为什么,她忽然很羡慕林如稚,能真正的喜欢上一个人……
“你担心袁师兄吗?”忽然,林如稚问道。
“什么?”珊娘一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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