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需要考虑的。”眉畔立刻道。
元子舫闻言惊异的看了她一眼,道,“我能否问问,姑娘这是为何?”
关眉畔的处境,他自然是知道的。父母双亡,寄居在叔父家,将来的姻缘十分难测,端看婶娘肯用多少心思罢了。但不管怎么说,肯定不会太好。正所谓“丧母长女不娶”,真正世勋大族之家,不会娶这样的女子为妻的。
所以他曾一度将眉畔看作是趁机攀附福王府富贵的女子。虽然这也无可厚非,但想到哥哥身边将来陪伴的竟是这样的女子,心里自然不会多喜欢。后来见元子青自己也看中眉畔,又觉得她可能有些不同。这才升起了去见一见的念头。
结果这一面有些长,元子舫还特意将人带到隐竹园测试了一番。结果他很满意,但是心头的疑虑却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多了。
眉畔的处境再查,婶娘为了面上好看,她的亲事也绝不至于糟糕到不能入眼。至少对方一定家世清白,人品端正,身体健康,如此才可不落人口实。
事实上最好的选择,大抵是那些过两年如今赶考的举子,一旦考中,与仕宦之族联姻对他们也是非常重要的进身之阶,彼此都有意的话,很容易就能达成意向。而考中进士之后,多半都是外放做官。过得三年五年,十年八年,自然没人会记得她,更没人会关心她过得究竟好不好。对关家来说,也是比较好的结果。
现在元子舫确认,关眉畔应该也知道自己将来的人生很有可能就是这么一条路。
但不论如何,一个身体健康的丈夫,总比福王府沉疴难愈的世子来得好吧?没有荣华富贵,至少还有无限的希望。关眉畔既然不趋炎附势,自然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但她偏偏连犹豫都没有,便拒绝了他“再考虑考虑”的建议,究竟是对元子青情深意重,还是……别有所图?
倒也不是元子舫自大,毕竟福王府深得宠眷,但也因此成了许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如果说有人想借此机会做点什么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他观对方跟兄长相处时的模样,瞧着倒也情真意切。
莫非这世上当真有所谓一见钟情么?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张笑脸,元子舫微微一怔,继而不由失笑,一见钟情啊!
眉畔对于元子舫的问题也有些吃惊,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斟酌了一下措辞,才道,“也许……是因为我同世子投缘吧。”
这话虽然说得含蓄,但跟元子舫的总结倒是差不多。他大概是信了,只点点头,道,“既然如此,还望三姑娘多多用心,让我哥哥放宽心养着,心宽了,自然就好得快了。”
等元子舫走后,眉畔回想这一段莫名其妙的对话,仍旧不知道对方到底想要问的是什么。
不过她之前倒真没想过为什么非要是元子青不可。
大抵……是因为他是她那风雨飘摇的上辈子,所唯一触碰到的温暖慰藉所在吧?这一点点温暖在其他时候难以察觉,但她偏偏一直生活在凛冽寒冬之中,只凭着这一点温度取暖御寒。
在眉畔回来之前的那一年,她其实是见过元子青一次的。他不知何故来了西京,就住在终南山上的别宫之中。眉畔曾目睹过他的依仗行经门前。马车上的他正巧挑开了帘子,两个人的视线在人海中碰撞,一如多年前。
那一瞬间铺天盖地的后悔几乎将眉畔淹没,让她窒息而亡。那个人瘦了,苍白了,憔悴了。然而他的眼神,仍然跟多年前一模一样,纯澈,深幽,却在看见她的瞬间迸发出璀璨星光。
那一瞬间眉畔才发现,他是爱她的,而她也爱他。然而命运捉弄,年少时的擦肩而过,已经将两个人远远隔开,再无任何可能。
那些曾经说服自己离开他的理由瞬间土崩瓦解,眉畔在自己的屋子里哭得肝肠寸断。
不久之后就传来了他的死讯。
因为错过了,因为没有得到过,于是越来越怀念,也越来越懊悔。
到最后,这个人成了她的一份执念,难以拔除。
她忍不住的去想,如果当初自己少一点懦弱犹豫,多一点坚定决绝,是不是,最后他们的结局会截然不同?
所以当发现自己睁开眼,重新回到了十三岁这一年时,眉畔心中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抓住他!
这一次,绝对绝对,不要放弃了。
[
第15章事出其因]
和谈话结束后就回到了自己房间的眉畔不同,元子舫虽然是福王府的主人之一,但实际上住在这里的时间却非常少,大部分时候,就连他的父母福王夫妇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些什么。
这倒不是说他们不关心他,但在元子青身体不好的情况下,就算福王府的人也知道,将来支撑王府门楣的人多半就是他,所以元子舫需要学习的东西很多,而出门跟同龄的朋友,世交家的孩子们交际更是必不可少的安排,这些事情都只能由他的来完成,于是自然会很忙碌。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虽然看上去活泼跳脱,但实际上却是个非常有分寸的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全都心里有数,于是福王和王妃在精力不济的情况下,当然便不会去管他的事了。
出了门,骑着马一路狂奔着出了西城门,元子舫立刻看到了长亭之中的人。他策马缓缓走过去,便有人招呼道,“子舫兄今日怎么来得这么晚?我们还以为你不来了。”
“这等盛会,怎么会不来?”元子舫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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