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的事迹,故而对这位以威严著称的大人甚是崇敬,便收敛
起了往日那副冷漠的石头面孔。
可儿并不知道这段故事,只惊讶地看着凌雄健的侧影,十分诧异从来不愿意居于人下的他竟然会自认小辈。
“这是内人。”
凌雄健转身,示意可儿上前。可儿红了脸,忙惴惴不安地上前见礼。
“大……人。”
李大人尚未开口,便只听站在一旁李夫人笑道:“这可是我家老爷的不是,竟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把健儿给招了去,倒让新娘子独守了半个
月的空房。”
可儿微抬起头,只见一个身材富态的中年妇人迎上来,正以一脸毫不掩饰的好奇望着她。
“夫人。”她忙低头上前,又施了一礼,礼貌地浅笑着。
李夫人生得面如满月,一双笑弯了的眼眸中尽是和善之色,看上去比那位威严的李大人要和蔼许多。她冲可儿友善地一笑,转头对凌雄健
道:“不过,也是你不对。早告诉我们你完婚的事儿,我家老爷也就不找你了。”
“真是妇人之见。”李大人冲夫人摇摇头,笑道:“这水患如兵患。世侄是当过兵的人,自然知道轻重。而且,我看世侄媳也是一个明理
之人。你看她让人带去的那些东西,都是灾民们急需的。”李大人望着满脸通红的可儿,嘉许地笑道:“世侄好眼光。”
“大人过奖。”凌雄健忙躬身答谢,一边偷偷地冲可儿眨眨眼。可儿白了他一眼,脸颊不由更加地热烫起来。
“今天老夫就是特意替邵伯的乡亲来向贤伉俪道谢的。”说着,李大人便挽起凌雄健的手,向门内走去。李夫人也挽起可儿的手,笑盈盈
地引着她走进府门。
“大人是何时回到扬州府的?”凌雄健一边走,一边寒喧着。
“昨天刚回来。这次我将这淮南道整个走了一遍,发现只有扬州这地方最是重商轻农的。岂不知农乃国之根本,商人只重小利,长久下去
,只怕会让百姓重利轻义,道德沦丧……”
可儿暗暗做了一个鬼脸。若如此说来,她这出生于商贾之家的小女子岂不是一个道德沦丧之人?
李夫人拉住可儿的手笑道:“他们男人聚到一起就谈国家大事,我们女人家可听不懂这些。”她拿眼上下打量着可儿,又笑道,“世侄媳
倒是挺标致的一个人儿。”
一句话说得可儿红了脸,她忙低下头去谦逊地应道:“夫人只叫‘可儿’便是。”
“可儿?这是你的闺名吗?”
“正是。”
可儿拿出由前婆婆与柳婆婆一同精心打造出的最佳礼仪风范,恭顺地点着头,头上那根步摇竟然没有一丝的晃动——她得意地想,就算是
柳婆婆在此,只怕也不会做得更好。
显然,她的恭顺博得了李夫人的好感。李夫人点点头,不由又打量了一番她。
“之前我就听到外面有好多关于你们俩的传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据说,健儿娶你是因为你是扬州城中最能干的媳妇儿。可有此事?”
可儿没想到这位李夫人竟然是个不知拐弯的直性子,脸上不由又是一红,一时间竟然尴尬得不知该如何回答。
李夫人哈哈一笑,道:“我就说健儿象他娘,有胆识。想当年,他娘也是不管什么门第之见,硬是嫁了他爹……对了,健儿,老太太怎么
说?”
老太太?是指谁?可儿疑惑地抬头望着凌雄健。
凌雄健的眉心耸起一座山丘。“她没怎么说。”
李夫人讶然道:“难道你还没有告诉老太太?”
“我已经给京里去了信。”凌雄健的声音刻意放得低沉——这是在告诉李夫人,他不希望人家再就这个问题多问下去。
偏偏李夫人是个心思粗犷之人,并没有注意到凌雄健那阴沉的脸色和低沉的声音——或者说,注意到了也没有在意。
“老太太是个最重门第的,她一心想为你攀一门高亲,如今你打破了她的如意算盘,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她拉住可儿的手,叹道:“
可怜你这小模小样儿的,肯定不是那老太太的对手。”
此时,众人正好来到了大厅门口,李夫人这才放下这个话题,相让着邀请众人走进大厅。
大厅中央早已布置了一桌丰富的酒菜。凌雄健与李大人相互谦让了一回,到底是李大人做了上位,李夫人一侧相陪,凌雄健与可儿作为小
辈坐在下手。
席间,李大人与凌雄健一直就如何整治河道、如何兴农植桑等等问题讨论个没完。而那李夫人则一副好奇的模样,誓要将可儿从小到大的
点点滴滴都问个清楚明白。可儿只得打叠起精神,应付着李夫人的好奇心——虽然她更宁愿多打听一些关于那位“老太太”的事情。
凌雄健从来没有向她透露过有关他家人的情况。可儿甚至一直误以为他跟她一样,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谁知现在竟突然冒出一
个看样子十分厉害的“老太太”——从那只言片语,可儿猜这位“老太太”十有八九是凌雄健的某个长辈。
凌雄健的生命中又有多少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她不由皱起双眉。
回府的路上,凌雄健舍弃“月光”而同可儿一起挤在窄小的马车里。
“你不是说坐在马车里蹩得慌吗?怎么不骑马反而改坐车了?”可儿嘲弄地瞥了他一眼,转头看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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