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慎之心知身后这位行为举止怪异非常的姑娘恐怕是已经被自己方才的言语给吵醒。心中暗自思量,这个女子多半是附近乡民家的家生女儿,未料到正午时分会有人前来此地探访,因此行为举止大胆了些。
不过话说回来,此种行径,也着实忒也任性妄为了罢。然则此刻他听得身后的呼吸声竟是越发地急促起来,心道定是惊吓到了这位女子,原本自己的人出现的唐突冒失,也不能怨怪旁人,便觉此刻确实是无法回身回头,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解释道:“姑娘不必太过惊慌,此时这里的十余人皆是与我一同前来的。唐某不知姑娘在此地……在此地歇息,这便带人离开。除我等之外,近旁该是再无旁的什么人。”
话虽然是如此说,唐慎之略想一想,还是解开自己的外袍,反手递向身后,亦不敢回头,只低声道:“这件外袍虽然破旧些,却也勉强可用。待我等离去之后,还请姑娘速速回家去吧。且这几日,此地多半人来人往,姑娘也不要再出来了。”
身后的外袍被人取走,那女子的手指触碰到的他的指尖,唐慎之心中诧异,触碰到的居然冰冷的就像一块玛瑙。
此刻正午刚过,阳光正好,卧在这里的人,即便不着丝履,原不该体温如此。
不过此刻他倒是也来不及思考这么多,只匆匆忙忙嘱咐交待了几句,就提步走开了。
“公子你方才干嘛去了?磨磨叽叽了这么久,还不肯让我过去找你。”不远处似乎听得有人在和他说话。
“无事,”他的声音淸凛动听,一如往昔,“查出什么了吗,下面都有些什么?可丢失了什么东西没有?”
“下头不过都是些石块泥沙什么的,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和他说话的人回道,“不过似乎倒像是丢了一块硕大的玛瑙,我们四下寻了许久,周围也还是没有见着。”
没有听到他的回应,应该是在思索着什么。
“公子,你怎么啦?脸色很差啊……是否身体有所不适。”和他说话的那人突然问道。
“没什么,兴许是觉得饿了,”他的声音令她听得着迷,“走走走,现在已然过了午时,先带着我们的人寻个地方吃些饭食去罢。”
“才出门多久啊就喊着肚子饿,”前来寻他的那人道,“咦?公子你的外袍呢?出门时候还好端端地穿在身上,这会子怎么突然不见了。”
☆、第四十七章匪夷所思的案子
却听得他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哦,兴许是丢在哪儿了吧。”
“丢在哪儿了还不快寻回来。”前来寻他的人见他如此不紧不慢,却是有些替他着急。
“丢了便丢了,又有什么打紧的,一件普普通通的袍子而已,不必再费这么气力折回去到处寻找了。”唐慎之道,“啊呀!对了,我随身带着的散碎银两还放在那外袍里头,现下身上分文没有,看来这饭食还得你请大家……”
前来寻他的那人一听便急得跳脚,道:“凭什么要花我的钱啊?!你是个官儿,我又不是;是你拿着朝廷俸禄,我又没有!”
唐慎之嗤之以鼻,道:“你的银子还不都是从我这里拿的?今日饭食便是你请,就这么定了。”
“……公子你真是好不要脸!”
她细细听着他的声音,随后发觉他带着与他随行的人渐渐地走得远了。
是他,真的是他,就是他。
真想不到,她居然这么快,就得以重逢了他。
……心心念念、梦寐以求。
他的声音还是她记忆之中的样子,很是好听,丝毫未曾改变过;他的手指也还是那么温暖,一如多年之前;他的心地,也依旧还是那般良善纯净,良善纯净地令人有些许心疼……
洪临渊握着手中的那件外袍,这是他留给她的第一样东西。这件外袍虽然穿得有些旧了,可是这上面残存着他的体温、沾惹着他的气息……
而她,就在方才,她却险些失手想要杀死他。
她开始有些痛恨她自己,她暗自下定决心,决定从此之后,除非迫于无奈、或者出于自保,否则再不要先动心思去杀任何一个人……
洪临渊低下头去,托起手上半新不旧的这件外袍,垂下脸来,将她的面孔深深地埋在了唐慎之脱给她的袍子里。
她的泪水,她生平的第一滴眼泪,就这样无声无息地从她的眼角滚了下来,落在了唐慎之的袍子上。
我终于……又再一次见到了你。
我的心上人啊,好久不见。
……我来了。
这一次,我终于得以有机会,立在你身旁最近的位置,和你并肩站到一起……
然而,你却已经认不出我的样子了吗?
你已经忘记了我,就像是从来未曾认识过我一样吗?
……实在是,太让人难过了。
……
返回县衙之后,唐慎之尚未对这件深林爆破的案子理出过什么头绪,一桩桩其他杂七杂八的事务就又找着压上门儿来。
巨响过后,既没有人员伤亡,也没有重要财物遗失,甚至连是天意还是人为都看不出来。唐慎之唐县丞也只能先把这件案子往后放,处理起手上其他的事务来。许多大小事务一处理起来就得花上几个时辰,经常一忙起来,就顾不得时辰长短,更顾不得天气好坏。
“现在都是什么世道,东家丢了几头牛,东家撑死几头驴的都得跑到官府来报案,他们不能自己先找找再过来嘛。”时任管家兼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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