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小侍从唐侍墨打了个哈欠,转过身踱着步子打摆子,半晌才晃悠着走出门去。临出门前,他转过身来,颇有些不满地看向唐慎之,道:“明日我若是起得来就跟着你一道回去,若是起不来就起不来,你也不要喊我。”
唐侍墨素来晨起很迟、喜好睡懒觉。天一亮就出发,他自认这是要逼死谁的节奏。
唐慎之摆摆手,道:“随你。”
然后唐侍墨就退出去,回自己房中补觉去了——
开什么玩笑。太夫人生前从未薄待过自己,如今他又岂有不去之理?!
第二日,天刚朦朦胧胧放出些日光。唐县丞便套马上路了。随行的还有睡不醒一般的随身侍从唐侍墨。
县太爷李大人本来说好是要起身相送的,被唐慎之百般推辞,未果。奈何这位大人也是素来就有晨起困难的习性,一大清早地实在是睁不开眼,事到临头,也只得作罢了。
唐慎之计划策马出城的路线,要巧不巧正好顺路经过“壶悬药铺”。洪临渊见“壶悬药铺”开门开得倒是早,便要进去买几服药来路途之上以备不虞。
唐慎之懒得下马,勒住缰绳,只在路旁等他出来。
唐侍墨进到医馆的时候,洪临渊正在帮着感冒鼻塞的大夫郎中们捣药。其中一个好客多言的郎中眼见着唐侍墨进门的时候,刚要开口打招呼,却被唐侍墨带着进来那扑面而来的一股冷风吹得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怎么?大夫您也身体染恙?”唐侍墨打趣道。
“人吃五谷杂粮,自然都免不了的会染恙……”那郎中揉一揉堵了许久的鼻子,笑道,“一早便托唐大公子的福,鼻息畅通,现下竟也松快些了。”
洪临渊探头看着洪临渊,懒声问道:“这一大清早的,小店都还没开张呢,唐大公子又来干什么呀。”
唐侍墨看着这个明目张胆就是女扮男装出来骗人的“少年”,说道:“府上太夫人新丧,我与公子返乡回去,路上有段时光,恐有身体不虞,特来求些常备的药材。途中也好有备无患。”
“……什么?”洪临渊吃了一惊,“他的祖母过世了……”
那郎中拱手施礼道:“还请节哀。”
洪临渊闻听此言不禁喃喃道:“我才刚来到此地,他就要回乡去了。他这一走,要去多久?”
唐侍墨听了,心道我们要去多久跟你又有何相关?碍于一屋子大夫郎中们的情面,只道:“多则三月,少则月余。”
“去这么久……”洪临渊嘟囔了一句,便很不情愿地提着步子去给唐侍墨取药去了。
唐侍墨开门出去的时候,洪临渊出乎自己所料地瞥见了手握缰绳、立在路旁的唐慎之,顿时又惊又喜。
她心情激动地死死握着“壶悬药铺”大门的门框,指甲几乎都要扣到了木头里面;她屏住呼吸,静静地望着他,不敢大声呼唤他的名字——
唐慎之就这样骑在马背上立在那里,仿佛立在时光之外、三界之外。
他的目光不曾在她洪临渊的身上停留片刻,谁也不知道他此刻正在思索着什么,谁也不知道他的目光此刻究竟落在哪里。他就这样提着缰绳一动不动地立在那边,仿佛透过眼前的所见景色,望向了更远以外的地方……
☆、第五十二章新丧不娶妇
洪临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看着看着,心就痛了。
她很想要开口大声呼喊他的名字,她很想让他立刻就注意到她。
然而只是这样想一想,她就已经觉得自己有些脚软了。
“多谢。”唐侍墨提着那包药材在洪临渊的面前晃了晃,便走远了。
而后,二人二骑,都远远地离开了“壶悬药铺”的大门前,消失在了洪临渊的视线之外。
那郎中从背后瞧了她好一会儿,终于叹了一口气,道:“明明生成一位千金富贵大小姐,却偏偏生得这般多情……洪临渊啊洪临渊,你说你这样到底又是图得什么呢?”
多情小姑娘洪临渊听了这些话,不由得扁扁嘴角,眼圈儿一红,道:“他现下新丧在身,岂非三年之内都不能娶我进门?……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你当真就这么想要嫁进他唐家去?”那郎中失笑,道:“你为何不说,他新丧在身,三年之内都不能娶妇,你白白得了三年时光,足以令他爱慕于你?”
洪临渊闻听如此说,立刻笑逐颜开,道:“说得也是。他既然不能娶我,自然也不能娶旁的什么人……洪三爷呀洪三爷,自我认识你这五年多来,你总算也还是说了句人话!”
“是么,原来如此。”那郎中听罢此言无言以对地笑笑,一半无奈、一半宽慰。
洪三爷行走江湖数十年,胆敢和他这么说话的人,除了洪临峰,也只有她七小姐洪临渊一个人了。
门外马声嘶鸣,唐慎之出发了。
“他取了药材就要走,性子这么急?……”洪临渊口中埋怨道,又侧头瞥着老神在在的洪三老郎中,吐槽道,“跟你一个样。”
“前来我壶悬药铺的人多半都是等着取药回去治病救命的,不急着赶回去又怎么能行?至于说到我——行医者,当以悬壶济世为己任,自然是片刻也耽搁不得的。”洪三爷瞧着她看了一会子,问道:“说吧,你千里迢迢地从京城赶到嵦岭县来,又是来找我干什么的?”
洪临渊听了这话,骨碌碌转着漆黑滚圆的眼珠,道:“本来嘛,我只是想来找你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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