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启元等他出去了,缓缓站起:“启元家教不严,请各位见谅。”
他们当然纷纷地说没事。会议如常进行。去“看咖啡”的荣景笙当然也没有再回来。
这个小c-h-a曲就这样被大家“遗忘”了。
一个半小时之后,荣启元回到办公室,就见荣景笙坐在给客人准备的沙发上,正在小心地往咖啡里加糖。
“白辉说你要n_ai多糖少,我也不知道怎样算多怎样算少,先随便放点,你先喝一口看看,我再调。”
语气冷硬得像个陌生人。抬起头来,捧起咖啡放到荣启元的手中,眼光也是冷的。荣启元接过喝了一口,说:“糖少了。”荣景笙立刻又往里面加了一点糖,小心搅拌:“这样呢?”
荣启元草草闻了一下,说:“就这样吧,其实我口味没那么挑剔的。”荣景笙却固执地要继续给他加糖:“不行。你心情不好,不知多少人要遭殃。”荣启元勉强笑了笑,“你爸爸不是暴君,只是个可怜的民选总统。”他为了挽回气氛,故意在“爸爸”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荣景笙的怒气登时被引出来:“先生!你还记得你是我爸爸!”
荣启元刚才开会的时候就心情不好,这下也有些火大了。他习惯性地握起手想要c-h-a进裤袋,才猛然发觉右手还被包得像一只馒头似的,根本c-h-a不进去。他尴尬地把手放回桌上,“行了。这件事我们回去再说。”
这时白辉来敲门:“先生,肖部长说您要见的几位专家都到了。他们已经准备好报告最新的石油勘探成果。”荣启元嗯一声,“就去。你,”说着示意荣景笙,“收拾一下里面的资料室。资料盒上面积了灰尘的就擦一擦。”
说完和白辉一起走了。荣景笙被撇在那里,对着剩下的大半杯咖啡生闷气。他极烦躁地在那里又坐了十几分钟——平均每隔十几秒就抬头看一眼外面的走廊,可惜外面人来人往,就是没有荣启元的身影。
他赌气地一口喝光了剩下的咖啡,又踢了茶几一脚,进去资料室开始动手收拾打扫。他本来以为资料室就是个放文件的小地方,进去一看,顿时吓了一跳:那资料室竟然和二楼的图书馆不相上下,密密麻麻的架子上放满了历届总统看过又存档的一般资料——需要加密的文件,自然会交安全部门去处理。那些资料都按年份排好了,早些时候的直接用细绳捆着,再过一二十年才有了纸袋,到了五十年代才用上现在用的纸盒。荣景笙直走到最里面去,空气中的粉尘刺激得他用力打了几个喷嚏。
手在纸堆上摸了一把,果然摸下来一手的灰尘。他皱了皱眉头,想出去找抹布。走到门口却愣住了。
鲁娜倚在门框上,不痛不痒地打招呼:“嗨。”
荣景笙还记着荣启元的告诫,当即站直,郑重地招呼:“鲁女士好。”
鲁娜点点头,从他身边过去。“你忙你的,我来找点东西。”荣景笙转进去拦住她:“要帮忙吗?”鲁娜微微诧异,然而点头:“昨天工业部送的今年的产量统计。”荣景笙记得自己刚刚把它装了进去,立刻就翻出来了。
鲁娜在借用资料的登记簿上写了自己的名字,颔首微笑:“谢谢。”
荣景笙摊手:“不客气。”
鲁娜上下打量他一眼,忽然笑了:“你的领带是先生给打的?”荣景笙瞪大眼睛:“这都能看出来?!”鲁娜食指放在嘴唇上,“嘘,我告诉你个小秘密,先生不许别人伺候穿衣服,他自己打领带的时候,会往左边歪一点点。记者们这些年很关心他的私生活,上照片的时候都会先观察他的领带——有几次他生病,是郑太太给他打的,非常端正,结果报社都炸锅了——”
鲁娜说着自己就笑了。荣景笙跟着笑起来:“你比我想的八卦。”
两人算是冰释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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