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阴曹地府找你算账去!”
“放心,还没娶媳妇儿,老子舍不得死!”
陈白东拿着风炮,又匍匐着回去,见着那男孩儿,也是咧嘴一笑,“先忍会儿,叔叔先把你同学带出去。”
那孩子只是嗯了声,便没再说话。
陈白东拧着身子,挪到那个昏了过去的孩子身边,撑起风炮,嘟嘟嘟嘟,一点儿一点儿钻进压着他半边儿身子的石板里头。
余震随时可能再来,谁也不知道下一刻到底会发生什么,陈白东想起了老骨说过的那句话,当兵嘛,真特么就把脑袋别在裤腰带儿上,前一脚还在床上快活而儿,后一退儿就到了阴曹地府报道……
陈白东的现在就是这感觉,然后他却只能绷着嘴,大气儿不敢喘一个,原本抽了骨髓,身子骨本来就弱,连续六七个小时的行车,加上打风炮本来就是体力活儿,陈白东脸上汗珠子直冒,随手一揩,就跟下场雨似的。
那些个碎石子儿蹦跶在男孩儿头上,甚至有些大石块儿砸下来,陈白东顾不得那么多了,循着几个点打下去,再用撬杠一怼,整整四十分钟,才把那昏迷的男孩儿刨了出来。
“老白,接着!”带着孩子慢慢爬出去,又一次轻微余震,陈白东赶忙翻身护住,等着震停了,陈白东才抱着那男孩儿钻出灰里。
“快送去抢救。”说完又钻了进去。
“大熊!”
“还有一个。”
那孩子就那么静静看着陈白东,静静等着,一直都没吭声,等陈白东又回来的时候,看见这个头发上全是灰的孩子,脸上突然露出笑容,“不错啊,小子,是块儿当兵的料。”
男孩儿只是勉强笑了笑,压在石板下头这么久,他的意识也逐渐模糊。
陈白东一瞧这情况,赶紧再爬过去,又支起那孩子救出去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陈白东出来的时候望着老白的影子成了一对儿,突然眼前一黑,倒在废墟里头。
☆、祸害遗千年
冷佩听到这消息的时候还猫在一角落里啃着单兵自热,矿泉水刚一灌进喉咙,立马给呛了出来。
“什么?你说什么?”
袁大嘴瞅着冷佩,挠了挠头,“副队,这……”
“袁成林,到底怎么回事儿?陈白东他……”
“副队,东哥他在学校晕了,现在被人抬回来呢。”
“晕倒?”
“在废墟里头打了一个多小时的风炮,救了俩孩子,刚出来,就倒了,现在兽医在那儿照顾着呢。”
冷佩把水和单兵自热往袁成林身上一搁,飞也似的就往临时救治所的帐篷里头奔去。
被人称为兽医的许辅松正在帐篷里给陈白东输液,旁边儿一一期给他打着下手,陈白东进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床位了,到处都是重病号,许辅松没办法,在地上铺了一层塑料布,就把陈白东往上头撂了。
冷佩闯进来的时候眼眶似乎还带着泪,“许班长,陈白东在哪儿?”
“这这这儿!”陈白东躺在地上,弯着腰,朝冷佩招了招手,“怎么了这是?”
冷佩一拳打在陈白东身上,“陈笨熊,你……”
那句你可吓死我了卡在喉咙口上,冷佩突然间破涕而笑,“你怎么躺这儿了?”
“总不能指着他们给挪地儿吧?”陈白东指着旁边缺胳膊少腿的那些个地方老百姓,苦笑道。
“怎么样?现在。”
“他们说我晕了,其实我自个儿真不知道,我打了个盹儿,然后就躺在这儿了。”
“你这是……第一次晕?”
陈白东似乎觉得有些糗,尴尬点了点头,“主要是因为那洞里头实在是太热了,不是晕,是中暑,”说着扬起声音,“是吧,兽医,中暑?”也没管许兽医怎么回答,“太累了,里头又太闷?”
冷佩盯着陈白东,也没说话,倒是让陈白东有些尴尬,“呃,陪我出去走走?这里头也闷得慌。”
“你这还吊这药呢?”
“什么药?都是些吃不死人的盐水。兽医,拔了没事儿吧?”
许辅松微微耸肩,还在调着手里头的药,“能有啥?你陈白东跟头牛一样。”说着话一转,“不过小心点儿,这回差点儿牛角断了。劝你啊,今晚上怎么着也得歇会儿,不然呐,可就真没了。”
陈白东还梗在那句牛角断了,听了兽医的话,把手上针头一拔,“放心,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陈白东坏事没做绝,死不了的。”
帐篷外面,依旧人头攒动,发电挂车的电力供应显然不足,但好歹从某些地方接了线过来,大致能给看见。
陈白东跟冷佩靠坐在净水车旁,盯着来来往往为生命奔走的各色人,恍惚间都叹息了一声。
“陈白东,你……”冷佩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
冷佩舒口气,“我是说,你就没想过自己要是死那儿了怎么办?”
陈白东嘿嘿一笑,“放心吧,汶川我都出来了,还怕这。大震不死,还能给这小震震没了的?我陈白东命那么硬,阎王爷都好不收。”
“我记得下午又发生了几次余震。你在里头?”
陈白东点点头,“嗯,正在打风炮。”
瞧着冷佩的脸,陈白东释然间一笑,“我说冷佩,那时候了,还想着死什么的干啥?两条人命在里头,救不救?”说着拍了拍冷佩的肩膀,“放心,不会有大事儿的。”
冷佩也是爽朗一笑,“我说陈白东,还是你好,傻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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