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舒意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平常不是这样子的,但是她又具体说不上来,就在她还拧着秀眉思索的时候,慕景时已经把她按在了钢琴前,“今天的奖励就是让你开一场小演奏会,尽情地弹曲子,满足你去年的新年愿望,已经过了半年,希望我帮你实现的还不算晚。”
“小姑娘,以后心愿都说给我听,我帮你实现。”他们相识第一年的夏末,他要出国时对她说的话,他一直都记得。
迟舒意感动又欣喜,霎时间把她刚才还在思考他今天哪里不对的事抛在脑后,只会摇头说:“不晚不晚……景时哥哥简直就是我的天神。”
“那……七七准备好了吗?”他问。
她点头,“那……七七就在景时哥哥面前献丑啦。”
他笑,说:“乖,好好弹。”
在那间屋子里,他为她办了一场“音乐会”,她是他眼中最璀璨最耀眼的明星,他是她心里最厉害最伟大的天神。
慕景时坐在一侧看她全神贯注地弹奏曲子,只觉得他做的一切都值得。
这间屋子是他用他的各种奖学金买给她的,还有钢琴,他只是略懂皮毛而已,只是为了从今以后让她有个专属的地方可以安安静静地弹琴。
白色的钢琴配上穿白色连衣裙的她,再完美不过。
这一切对于他来说,不仅仅是听觉盛宴,也是视觉盛宴。
后来他过完暑假要离开时把房间的钥匙给了她,说是让她保管,没事可以去那里弹弹琴,她就傻乎乎地答应了,还信誓旦旦地对他保证等他寒假回来一定会看到和现在无差的房间和物品,她会定期帮他打扫房间,乖乖地等他回来。
她那时哪里知道,那就是他为她准备的。
后来待她再察觉时,已是半年以后,他回国一和她见面,她就愧疚又自责地把钥匙塞到他手里,说什么都不肯再接受他给她的这个奖励,她真的被这个贵重的奖励吓到了,而他只是笑着对她说:“小姑娘,我只想看你高兴。”
是啊,有他在的时候,她一直都很开心很高兴。
迟舒意嘴角挑起一抹苦笑,心中涩意渐渐翻涌地厉害起来。
慕景时进了咖啡厅就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咖啡和一份意大利面后起身去了洗手间,他刚打开水阀要洗脸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冰岚。”
“景时,金铭的新住址你有么?”
慕景时闭着眼揉了揉眉心,缓声道:“应该有,我找找。”
他掏出钱夹拿出一张名片,把钱夹放到台上,按着名片上写的对陈冰岚报出地址。
陈冰岚简单地道了谢就挂掉了电话,慕景时这才看到有一条韩浩谦的未读短信——“慕医生,有家杂志社发来邀请想采访你,希望能得到你的同意。”
“推掉。”
他简单地回复了韩浩谦后就把手机和名片收回衣兜。
在洗手台前清洗了脸才稍微感觉更清醒了些,上午接到电话就赶过来,一连做了两个手术,直到现在才得空休息,除去他有失眠的习惯,从她生日那天到今天周五,连续三天高强度工作,实在是身心乏累。
等他出去后他点的东西已经被服务生端上了桌,下午三点多正是上班时间,咖啡厅里的客人也是寥寥无几,不过恰好符了慕景时的喜好,安静不吵闹。
就在他吃得差不多时,从后面走来一个男服务员四下张望着慢慢向前走,手里还拿着一个钱夹和一张身份证,待服务员看了他几秒又和手里的身份证上的照片做对比后,才走过来问他是不是叫慕景时,慕景时抬头看到服务生手中的钱夹后才意识到自己接完电话就把钱夹落在了洗手台。
核实了身份后他先翻开钱夹查看里面的那张照片还在不在,看到那张笑脸时慕景时才松了一口气,他拿出钱买单,顺便给了服务生小费,道了谢就离开。
在他们结束交谈的时候,屏风另一边虚虚浮浮地传来关切地提醒声:“哎……小姐您没事吧?”
迟舒意忍着痛摇头,摸索着继续向前急速地走,她好像听到了他的名字,还有他的生日,这个人身份证上的生日和他的一模一样,就连哪一年出生的都相同。
而她从屏风另一边踉踉跄跄走出来时,他刚刚推门离开。
服务员见状想要扶她一把,好心提醒她:“小姐,您慢点。”
她却激动地抓着服务生的手问:“刚才那个人叫什么?”
男服务生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她又急切地问:“刚才丢了身份证的那个人是不是叫慕景时?”
“对,那位先生是叫慕……”
“他人呢?人呢?”
“他……小姐您冷静点,他……刚刚离开。”
迟舒意往前走了几步又顿住,现在再出去,恐怕已经晚了,她又看不见,去哪里找他?
虽然刚才那个声音变得比她记忆的声音低沉许多,但还留有她熟悉的感觉,尽管单听声音她并不会想起是他,可是这个人也叫慕景时,出生年月日和她的景时哥哥也一样,那就只能是她等的那个慕景时了。
原来他已经回国了,还和她在同一个城市。
原来,他们竟距离如此近。
男服务生想起什么,走过来打量了几秒迟舒意,蓦然想清这张脸为什么会觉得见过。
“刚才那位先生的钱夹里的那张照片,就是你。”
迟舒意本来涣散茫然的眼睛仿佛有了一点点焦距,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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