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急忙道:“小生心知今日之举有些鲁莽,可……我对你的心意绝非冲动。明日午时,小生会在此处等候姑娘,望姑娘……”
流水一惊,脚下一踉跄,冲着前头就要摔去。说时迟那时快,林明宇一把拉住流水的手,替她找回了平衡。有一股暖流从流水的手心涌向她的心头,这种突然而来的奇异感觉,把她吓得落荒而逃。只留下一个书生在原地,盯着自己的手掌,痴痴地笑。
流水原本以为这位书生只是她平淡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怎料到,他竟会改变了她的一生。
半月之后,流水再下山的时候,再一次见到了林明宇的身影。她远远地看见林明宇守在河堤旁,寸步不离。
“你看,那书呆子又来了!”卖糖栗子的阿婆对着一旁的馄饨铺大叔说道,
“有钱人家的公子哥闲着没事做啊!我就不懂这河堤有啥可看可玩的?”
糖栗子阿婆消息颇为灵通:“听说呀,这个书呆子是在那儿等一个姑娘呢!”
“他都在这等了半个月了,我都没见有什么姑娘来找他呀?”
“这不就是唱戏里头的常演的‘郎有情,妾无意’嘛!我最爱看这种戏码了。”
“可怜咯,可怜咯!”
真真是个痴傻的呆子。流水心头那股异样更盛。
夜里,流水望着柜子上头的蝴蝶面具,辗转反侧,无法成眠。同寝的行云听着动静,叫起了流水。
“流水,怎么了?有何事为难?”
流水一时有些难为情,不知该怎么回应。
“怎么了?”行云皱起了眉头。
流水犹豫了半天,终于将所遇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行云听完之后脸色有些复杂,半晌也没回话。
“师姐?”流水从没见行云表情如此严峻过,还以为自己惹了什么大祸。
行云思索着什么,片刻板着脸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门里的规矩,青莲门弟子一生不得行嫁娶之事,否则需以命换自由。你怎么能忘了呢?”
流水这才醒悟过来,心中震动不已。
以命换自由!这样惨痛的故事在青莲门早已发生过无数次。光是后山埋葬的尸骨就数不胜数,可最终谁也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幸福。那些以命换了自由的弟子,她们后半生不是活在愧疚之中,就是被斥为毒妇,失了情意。听过、见过这么许多,她是宁可一辈子孤孤单单,也不愿以她的爱人、孩子之命来换自由的。
想到这,流水一下子没了精神。
“你该知道,我们这种孤女只能守着青莲门到老,这就是我们该走的路。”
行云这话催着流水心里做了决定。之后的日子里,流水总是用忙碌来麻木自己,只要不停下来好像就没有工夫去想心上的人。每次经过放置面具的柜子时,她的眼神更是丝毫不敢望上看,生怕勾起任何不理智的幻想。
流水在心上断绝了各种的可能,她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林明宇了。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再相见竟会是那样一番情景。
“行云,你可知道自己所犯何事?”青莲门掌门斥道。
行云跪在堂下,满目泪痕:“行云知错。”
流水站在掌门身侧一言不发。
“以命换自由,你是知道的。”
“行云知道。”
“谁的命,你可想好了。”
行云没有犹豫:“我愿以肚里孩子的性命来换我的/自由。”
“好。既然如此,待你孩子出生,留下孩子,你就自由了。”
“谢谢掌门。”行云没有看流水一眼,很是干脆地转身离开。
流水没想到当初劝阻她的行云竟然做了这等傻事。她慌忙追出去,却没想到一道晴天霹雳直直打在了她的头上。那个小心搀扶着行云的人,分明就是林明宇。他们两人相互依偎的模样,看在流水眼里甚是刺眼。她无法冲上前质问什么,因为当初她选择放弃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立场。
她失魂落魄地回了房,坐在床头不知日月交替。月色如水,却冲不开她内心郁结的烦忧。
这应该就是书中常说的有缘无份吧。既然如此,那面具留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流水伸手从柜子上取下被冷落许久的面具,借着月光想再看它最后一眼。可这一眼却让她之前所有的猜想都被推翻了。
她的蝴蝶面具竟变成了凤凰。
不用再问,不必对质,所有的关节她已全部想通。
那个口口声声为她好的人背叛了她。这就是所谓的姐妹吗?可笑,可笑她太天真!
流水愤恨难当,两耳不愿再闻其事,双目不愿再见其人。
可该来的,避不过。
行云的孩子还没生下,青莲门掌门就重病过世了,流水继承大任,处置行云的事宜自然就交到了流水身上。流水不得已重新审视这件事,方才惊觉行云和林明宇两人竟是一般狠心。按以往的经验,“以命换自由”的规矩总会惹来当事人的不满与反抗,可这次行事如此顺利,完全没有闹出半点动静。你说这不是狠心,又是什么?
流水心中遭受蒙骗之感愈发强烈。
原来,原来,她原先所看到的不过是一副假面。所谓真情都是狗屁!
辗转几个日夜,她终于有了决断。
“你可以下山了。”流水冷冷宣布。
行云闻言大喜。
“看在往日的姐妹情谊上,”流水加重了姐妹二字,“我给你五年的时间安心过日子,但是五年之后我会下山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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