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廖介川工作上的事情,她从来不会多打听。屋里那些人,一看就是有来头有身份的,根本不像廖介川的属下或者生意伙伴。
她还是摇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他们出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比起晚上那场大雨,显得无比柔和宁静。
廖介川同那些人在院子里一一握手,然后告别。
看着那群人走远,他才迈着大步,朝他们走过来。
廖介川没有主动言明,她和秦伯都没有刻意去问。随便吃了点东西,廖介川就拉她上了车。
老屋后面种着大片洋槐,这个时候叶子都快落尽了,光秃秃的树杈,还能看到高处坐落着几个鸟窝。
车子行到这里,廖介川就停了车,忽然问她:“不打算问我?”
“问你什么?你的事情我好像都不感兴趣。”谢晓风盯着树梢回答。
车里有短暂的沉默,半晌,廖介川不答反问:“你恨俞家,是吗?”
谢晓风怔了怔,咬唇回答,“是。”
“连带着,也恨上我?”
“随你怎么说,都行。”
廖介川拉起她的手,包在他的大手里,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纹路,“我要说的,对你来说,应该是个好消息。”
谢晓风不解地看着他。
“你离开庆城太久,这里发生的大事你大概还不清楚。就在上周,庆城的地税局副局长刑远靖落了马,法院以受贿罪、滥用职权罪判处刑远靖有期徒刑十一年。”
“刚开始,庆城检察院反贪局接手刑远靖受贿案时,线索寥寥,但天不藏奸,法网恢恢,后来,突然又遭到了多次匿名举报。最后这一次,是证据确凿。”
“恒源素来与这个副局长来往密切,其中涉及的权钱交易,怕是也要兜不住了……现在,上面正在加大反贪的力度,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事,缠上之后就不好摆脱了……”
“听到这个消息,感觉如何?”
谢晓风抬起头,看着廖介川。
一时间,两人目光相对。
“的确是个好消息。”顿了顿,谢晓风嘴角勾起,“但是,恒源地产,不也是你们俞家的么?不应该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吗?”
“风风,你是不是很期待我有什么反应?”
廖介川的头微微前倾,盯着她的眼睛,露出颈部优雅的曲线。
一阵微风吹来,身边的树叶簌簌作响。
她听到廖介川在说:“我姓廖,不姓俞。我只是俞家的打工仔,别把我想象得那么高高在上。”
谢晓风错开眼,眼光平视,刚好落在他喉结的位置。熟悉的性感。
“是啊,我挺开心的,”扭开脸,她轻轻吸了一口气:“出发吧。”
廖介川一时没动,捧着她的手,微微皱眉,“你的手,怎么好长时间都没捂热?”
谢晓风把手抽回来,“到了入秋就这样,可能生了安安之后没有调理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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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花店挑选了菊花,那种一球球、毛绒绒的大白菊。谢晓风也快忘了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进过花店了,这次进去,她和廖介川都不约而同地挑选了菊花,而且是同一品种。
有些事情,无论怎么琐碎,好像身体上的一块疤似的,甩也甩不掉。
记得从前爷爷那间画室里,大方桌边的墙上,挂着一幅幅写意菊花的画作,笔墨饱满,仿佛幽幽的在透着清香。
爷爷画过各种各样的菊花,但是最喜欢的,还是白菊。
墓碑上,爷爷的笑容还像菊花一般淡然悠远,仿佛世事都已经看开的隐逸洒脱。
然而,年轻的心总是狭隘而自私,这么多年岁月的打磨,谢晓风知道,自己仍是不能做到心平气和。
谢晓风环视了一下墓园,四周的景色,罩着一层轻烟,淡灰色的,就像过去的黑白老照片。
她默默地跪在坟前,诚恳地像一个信徒。
廖介川站在她的身后。
因为是爷爷的忌日,这一天谢晓风的心情有些沉重。
连秦伯也要走了,这一走,恐怕再也不会见面。
秦伯攥住她的手,湿着眼睛朝她笑:“你们俩以后好好过日子,别忘了每年都来看看你爷爷。”
谢晓风点点头,眼泪控制不住就出来了。
秦伯安慰她:“哭什么,又不是生死离别。以后想我了,我们可以打电话,可以上网聊天嘛。”又拍了拍她的背,说:“进去吧,这里冷,我们两个大男人说说话。”
冷静片刻,谢晓风擦了擦眼,慢吞吞地转身进屋。
走到门厅时,她远远回头看一眼,房檐下,两人坐在马扎上,秦伯已经点了根烟,廖介川叼着烟,微微凑过身去借火。
薄薄的烟雾在两人脸前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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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有些凌乱,因为下雨,两人都加了衣服,换下的衣物都扔在外面,没来得及收拾。
谢晓风拖出放在床脚的行李箱。跪到床上,双手并用,开始把里面的衣服往外丢,掏空,腾出位置……
昨天秦伯交给她的一批旧物,一个小小的带着金属环扣的沉香木箱。轻轻打开,擦干净灰尘,里面放着一把紫砂壶,几方小章,几封书信,一堆旧照片……
最后,她才把衣服团了团,重新往里面塞。
廖介川昨天脱下的衬衫在书桌上扔着,谢晓风收过来,随手抖了抖,一眼就看到胸前的地方被烟灰烫了一个小洞。
应该是昨晚抽烟时弄的。
谢晓风很犹豫,这件衣服要不要给他带回去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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