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心吧,我一个字儿也不会说。”
再说蜷进被窝的项林珠。
那被褥还透着潮气,阳台灌进的风掀得那凳子一寸寸往后挪,水泥地不平,深浅不一蹭着地面发
出磨人的响。
她心情却很不错。
刘晓娟说得对,爱情是笔精神粮食,不好的情绪一碰上它几乎都能烟消云散。
虽然屋破家穷,虽然如今连那小小房间的一亩三分地也失去了,她却并不十分介意,本来未曾拥有过,又何须介意那么多,谭稷明的这通电话也并未让如风雨飘摇般的她找着可依附的归属感。
因为安全感这东西,从来不是靠依附别人获得。这个道理,她从小就明白。
☆、31
情侣间常因一个微不足道的事件极易产生冲突,但也常因一个莫名的契机又和好如初。
因着这通电话,谭稷明几日来的不快烟消云散,而项林珠本就没有不快,所以日子过得照常。
腊月二十四起,项林珠每天早起在楼下的卤味摊帮忙,从称重切肉到分装收钱,她干得特熟练。
手起刀落间敦厚的肉块便成轻薄的肉片,她手指虽戴着轻薄的塑胶手套,却挡不住滑腻的触感,一天下来浑身都带着香咸味。
虽然环境给人永无天日的挫败感,但因着常年习惯,她心中尚且踏实。
而另一头的谭稷明除了吃喝玩乐就没什么事可做了。谭家朋友多,逢年过节走亲串门扎堆儿似的往他家跑,到了年根上,各人都回了自己家,他家反而冷清了。
腊月二十九那天,何晓穗、保姆,加上他一个,共三人在家吃的饭。
大年三十那天,谭社会回来赶了个午餐,下午就飞去新加坡。
往年谭稷明总是不闲着,爱和朋友聚在一块儿闹,今年跟家待着才发现再怎么闹、始终跟身后守着的统共就这么几人。
电视里放着春节联欢晚会,茶几上搁着一壶热茶,一些水果点心。他家依山靠水清净得很,因着禁炮,全城更是没有一点儿响动,这年过得比平日还寂寥了些。
千里之外的项林珠和舅舅一家也坐在屋里看电视。电视在王军和徐慧丽的卧室,正对着床,床边放了几条矮凳,王磊和她就坐在那矮凳上。
每年的这时候项林珠特别想家,近花园路海鲜市场的那套小居室,在项建国出事的第二年被卖出,钱款赔给了车祸的受害方,那以后她就搬到这儿再没回去过。
项建国做得一手好饭,因着生意便利总要给自家留些新鲜的海货,等年根一收了摊就在家忙着做饭。他为人热情大方,逢年过节喜欢邀请亲戚到家里做客,徐慧丽最喜欢吃他做的饭,回去后总和王军说:“你那个妹夫子除了会做生意,做饭还很好吃哩。”
项建国虽然自营生意,但是每年几乎只休息年三十至初二这么三天,别人家初七八才开门,有的甚至过完十五才露面,他却早早开了店做生意。
项林珠从他那儿学到最好的优点便是勤劳,勤劳致富好美德,她懒惰不来。
当夜她早早睡下,隔天一早起来又开始忙活。厨房锅里炖着肉,王磊在水池边刷着牙,王军拿了笤帚打扫屋子,她和徐慧丽在厨房切菜。
鲜绿小葱将在她手下碎成段子,便有人砰砰砰地敲门。
王军跑去开门,就听那砸门的小孩儿说:“阿珠姐姐在么,楼下有人找她。”
她摘了围布下楼。
那逼仄老旧的水泥地上赫然站着一人,穿着大衣皮鞋,双手插在兜里,正咧开嘴角朝她笑着。
那人前额的头发还有块未长齐的小露缺,正是数日前她亲手剃的。
她很惊讶:“你怎么来了?”
“我不说了这年没有你我不能好好儿过么。”谭稷明走近她,伸手抱了抱,皱眉,“什么味儿?”
她笑:“刚切了葱。”
却闻身后传来八卦:“阿珠,这是谁呀?!”
徐慧丽的嗓门响彻至少两层楼。
项林珠默了默:“这是谭稷明,谭先生儿子。”
谭稷明扬了扬眉。
她第一次连名带姓介绍他,却带出他爸谭社会,看似亲密却又生分。
徐慧丽在原有的基础上把嗓门拔高了两度:“哎呀,小谭总啊,我老王家可算是盼来了贵客,快请进快请进!”
小谭总……她这等见风使舵的本事也不是一般人能学会的……
谭稷明随她上了楼,皮鞋踩在楼梯上发出嘣咚闷声响。
项林珠看了看锈迹斑驳的扶手,心下有种戳心窝的畅意,就像极痒的皮肤在刀下凌迟,那痒被止住了,肉却疼得要命。不知为何,和他在一起,她总会留意这些细枝末节,这些存在提醒着他们彼此惯有的环境千差万别。
“老王你看看谁来了!”
徐慧丽不仅敞开嗓门,也敞开了房门,似要让整幢楼都知道她家来了贵客。
“这是小谭总,谭先生儿子,谭先生你记得?就是多年来资助阿珠上学的那位大老板!”
王军脸上堆着拘泥的笑:“快请进快请进。”
谭稷明走进去,狭小的格局一览无遗。
王军又招呼:“快请坐快请坐。”
他左右瞧了一眼,脚在地上无意识地走了两步,竟不知道该往哪坐。
项林珠知他心思,于是挪了张凳子:“坐这吧。”
他于是泰然坐下。
徐慧丽从灶台下的木柜里拿出一包未开封的茉莉花茶叶。
“也不知道您要来,都没什么准备。阿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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