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落空!”白墨目光缪缪,“我原本什么也不想让你知道,可终究到了要面对的一日。嫣儿,你要护着的人该是楚王。白家欠了你姑姑许多,不能再让她的孩子受罪……你姑姑是个美丽善良的女子,若不是命运糊弄,她不该活得如此悲伤。”
“活得悲伤?”白紫嫣眉间陇起几道褶皱,“她不是心甘情愿地嫁给皇上?”
“就是太心甘情愿了,才不听我的劝,硬要入宫。皇帝能有多少感情,女人于他而言不过是个暖被子的工具。”白墨惋惜道,“我和你娘早为她寻了户好人家,她却执意退了……她若遇到的是真心待她的良人,又怎会在保大小之际,毫不犹豫地弃她不顾!”他越说越激动,握紧的拳背上尽现凸起的青筋,“我从未尽过哥哥的职责,所以再不能丢弃舅舅的责任。”
白紫嫣双目含泪,举袖快速抹掉。理智催促她不该感情用事,轻语劝解,“人死不能复生,前人的宿怨多加纠结又有何用?爹,我们离开这吧!离开大兆,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忘记这里的一切,平安终老……我相信姑姑,也希望看到你平安。”她不能放任父亲卷进权势之斗,那里并非有进有出的地方,极大可能是被毁得片骨不剩。她知道父亲的顾虑,没有底气但也只能鼓足勇气安慰,“就算最终,苏恒得了皇位,我去求求他,应该也能保苏明一生平安。如果胜者是苏泽,就更不用担心,他心善绝不会滥杀……”
“嫣儿,终有一天你会明白,很多人和事,不是你想避就能避得了的。我们走不了了!”白墨忽地偏头,运力大吼,“阁下隐藏许久,不嫌憋得难受?出来吧!”
不远处的清翠竹林里,走出个一袭白衣的男子。
白紫嫣循声望去,“包展文?”
他轻踏数步,已转到两人面前。白墨冷哼一声,“就你一人?”
包展文的视线从白紫嫣身上转到白墨处,眼神亦由温和变为冷峻,“他,也来了。”
风愈起愈大,落叶肆意飞舞。一辆华贵的马车驶来,车帘被撩开,走下个气宇轩昂的男子。
虽然离开帝都已经三年多,虽然她不常见当今的天子。白紫嫣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个男人,大兆的皇帝,苏恒的父亲。他怎么会屈尊降贵地来到此处?
按礼,她和父亲应该立即跪地请安,可身旁的父亲一动不动,以致于她也只能呆若木鸡地静观其变。
白墨冷笑客套,“苏平,别来无恙!”
白紫嫣身子僵了僵,心中全是不祥的预感。父亲居然直接开口唤皇帝的姓名,这是件可以直接拖去砍头的大事。
苏平的脸上无喜无悲,似乎丝毫没在意白墨的挑衅。目光停留在两父女身后的墓碑上,呢喃,“她走的时候,痛苦么?”
白墨侧身几步,挡住他的视线,“敏珂是我的妻子,不该你多管闲事!”咬牙切齿地大吼,“你该记在心里的人是敏霞!”
“敏霞?无论是罗敏霞,还是白敏霞。她于我心中,都似一道不能多停留的霞光而已。”苏平偏转头看向远方,苍茫的眼中掠过几丝哀伤。沉默许久,才回望白墨,“许久没比试了!”他对身边的侍卫亮了个眼色,便有人从马车里拿出一刀一剑。他提起剑,缓缓拨开剑鞘。剑光潋滟,目光如炬,“这次的赌注是命,谁输谁把命留下!”
白墨亦拿起侍卫递来的刀,没有犹豫没有回绝,干脆应了一声,“好!”
白紫嫣弄不清当下到底属于什么状况,一件件一桩桩来得突然,又像是水到渠成。也许只是她被埋在鼓里太久,以致于看不透。不安地抓住父亲的手,“爹!”
白墨抽开,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示意不用多说。
白紫嫣自然不肯听之任之,与皇帝对试,纵然赢了,最终还是只能落个死。这场赌局,从一开始就注定是要输的!她心乱如麻,想要开口劝说,却也晓得人微言轻。只觉强风拂面,整个人已被包展文拖远。想挣开才发现被点了穴道,只能动嘴,“你,快放开我!”
包展文温和低语,“嫣儿,有些事,你不能掺和!”
白墨看向被包展文挪到远处的女儿,稍稍松了口气,甩出刀鞘,“只赌我的命,不许伤嫣儿。”
“放心!就凭她长得如此像小珂,我便不会伤她一丝一毫。”苏平横握剑柄,嗓音冰冷无温,“白墨,这是你唯一杀我的机会,好好把握。”
疾风吹过,卷起枯黄的落叶,徘徊于天地之间。飞舞的黄叶又似乎非风卷起,而是高手之间冷酷的杀气。
刀影快如飓风,剑光却更犹甚闪电……
白紫嫣僵茫地看着那把剑,直直插向父亲的胸口。心瞬间冻成冰柱,再跳不动。满腹的伤痛化成一声嘶吼,只是那声嘶吼刚破喉,脑袋被人重重一击,眼前唯剩下混沌的黑……
苏平看着地上的尸首,“若不是你要杀恒儿,我真不愿下手。朕的江山,不该你插手!”蹲下身为他合上双眼,沉声吩咐左右,“在这附近,寻个风水好的地方埋了。”
有侍卫轻应了一声,“是!”
苏平偏头看向包展文怀里的昏迷女子,“好生看管,不许伤她。”他摆摆手,突然显得很无力,“你们都先离开,朕想一个人静静!”
☆、交换
苏平缓缓走向罗敏珂的墓前,从袖中掏出一支菊花俯身放下,“现已入秋,菊花正当时。你若还在,一定很喜欢吧。”
“为什么走得那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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