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看不清亟初禾的表情,只能听见他的声音,依旧清冷,像含着一块冰:“什么事?”
乐子期一怔,笑了,这家伙这时候还要考他,算又一场文斗吗:“我记得七巧殿本领高强,技艺超群,和黑道白道都有交往,连五毒教都得求你们做飞星逐月锁。这样巧捷万端的能耐,谁能奈何?能令你们为难到来找我的,普天之下大约只有两个人。”
“哦?”
“一是我师父,他是妙算老人斗了一辈子的宿敌,没赢也没输,足够叫你们头痛。”
“二呢?”
“二,”乐子期将声音压的更低,“便是失踪至今的,你的师父妙算老人。”
亟初禾很满意的笑了,他就知道乐子期不会叫他失望:“好,轮到你问了。”
乐子期翻个白眼,闹了半天真的是场文斗,看来这家伙当初输给释心术输的还不够惨:“何时何地?”
“十八个月前,七巧殿主殿的机关内。”
“谁做的机关?”
“我师父。”
乐子期将一声惊呼掩在口中:“......原来如此。能将妙算老人困死在自己的机关里,除了七巧殿的弟子,其他人根本办不到。”
亟初禾锐目一闪,反问:“你怎知他已过世?”
“若尚在人世,你还用得着来找我吗?直接问他便是。他若是昏迷不醒,你们一定会留足够人手看守主殿,不可能倾巢而出。”
亟初禾再次满意的点头,他看中的对手果然不同凡响:“只有三个人知道师父已经去世。”
“你、七巧殿掌门,剩下一个,便是凶手。”
亟初禾冷笑:“是!掌门师兄和我约定好,这次出来,就是寻个机会给他逃跑,只要他一动,就会露馅,我们立刻动手。”
“谁知居然没有人逃跑。”
“幸好我们准备了第二招。”亟初禾信心满满。
乐子期却苦笑:“释心术不是万能。”
“没关系,你乐子期是万能的就好。”
这句话出去,得来的却是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亟初禾有些困惑,他听到了乐子期不太寻常的呼吸声,仿佛暑天雨将下未下时候的闷,亟初禾心头一动,在他想到的同时,乐子期已经开口:“从放出闻天机去找我的那一刻,你是不是已经准备好了这招?助我一臂,处处维护,令我欠你人情诸多,积重难返,只能今天听从你指使。亟兄,你押宝未免押的太重,”他心头沉甸甸,百味陈杂,言语间也有些不客气,“欲与取之,必先予之。这假戏也演的太辛苦了,你就不怕七巧殿真的因你我而内讧到底,搭上你师父一生心血?”
叹了一口气,虽然知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利用与被利用,实在没什么可抱怨。但这话还是幽幽的,压抑不住的泄露一丝不甘与忿忿。
亟初禾当然听得出,但他并不解释,只淡淡道了声:“真几分,假几分,你若不知我,就白叫了乐子期。”
乐子期心里生气,翻个身,背对着他:“这一场,在下输的心服口服。”
偏偏亟初禾不肯放过他,腆着脸凑上来:“我叫亟初禾。”
乐子期心头一颤,预感不妙,赶紧往床外挪了一寸。
这一挪,更叫亟初禾觉得有趣,追着撵着就贴上来:“初,是第一。伯仲叔季的伯,也是第一。”
乐子期继续闷声往外挪,亟初禾不屈不挠的继续贴继续说:“禾,初芽也,同芽,音同......”
他大手一捞,将快要掉下床的乐子期捞回身边:“虽然是我师父取的名字,但也算天意是不是?”
乐子期狠狠踹了他一脚:“都二更了,别扰我睡觉!”
亟初禾揉揉痛处,乖乖躺回床里,贼笑了一宿。次日晨色刚有些微亮,便迫不及待借光去瞧乐子期,只见那人睡的安然,眉头舒展,唇边隐隐存着笑。见他能睡的如此毫无芥蒂,毫无防备,亟初禾心情大好。他确定,昨日坦诚,并未有损彼此间这份难得的信赖。忙叫红衣侍女去准备早饭,而后轻手轻脚的起床,去大快朵颐。
吃饱喝足,又端了一碗粥一碟点心给刚刚洗漱完的乐子期送去,一边看他津津有味的吃,一边意有所指的说道:“人言伯乐相马是美谈,我说大错又特错。”
乐子期睫毛颤了颤,不抬头,不理他,接着吃。
亟初禾自顾自的继续:“伯乐只管叫马儿载人跑千里,全不顾马儿从此被辔头缰绳套牢,辇重如役,学会了规矩,也失了自由,无形中折了寿命,成了坐骑,再做不来本来的骐骥,”他随手接过乐子期吃空的碗,递上一块柔软的巾帕,“我不是伯乐。你可以选。”
乐子期终于撩起眼皮,没好气的瞪他一眼:“知道。”
亟初禾抿嘴乐,不自觉的得寸进尺:“那件事,其实你也可以......”
乐子期擦擦嘴,复又垂首,良久才道:“总要有始有终.......再说,当初定下千金一诺.......”
亟初禾收了笑,前一个答案他很满意,后一个答案却怎么听也不顺耳,正要再说什么,门忽然被一阵雨点般的拳头砸响,跟着传来宝钿急匆匆的声音:“小师叔,大事不好了!”
望着门外黑压压的一片人,乐子期亟初禾都忍不住头痛,这个五毒教真是y-in魂不散,人都死光了,魂还追着不放。
那个当初将乐子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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