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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猫说:“你要好好活。”
鼠妖说:“你凭什么替我做主张?”
亟初禾说:“生离死别这种事情,书里写写也就罢了,真落到自己头上,痛也要痛死了。我可不想被活活痛死。”
乐子期说:“将心比心,我若是丢了最好的朋友,别说一声劝,只怕连半个字都听不进去。”
幽幽古镜湖畔,湖水澄澈,阳光纯净,照耀在最纯粹的两个人身上,宛若神话。
那人白衣染血,魂魄将离。
那人目光清冽,温柔不改。
他们彼此凝望,仿佛已千年万载,又好像只得这一日。
千年万载的久;此时此刻的浓。
一个甘愿牺牲自我,也不要对方受人胁迫;一个宁肯赠命共死,也不舍那人奈何桥上孤独行。
他们甚至不知道前尘旧事埋伏着怎样的狰狞,他们甚至不知道明朝未来伺候着怎样的恐怖。他们一无所有,就连不约而同要的现在,眼看也快到尽头。
可是啊,只要是随你去,万劫不复又怎样?纵然那生死轮回,转世来生,仅仅是人们美好的幻想,也不要紧。纵然是魂魄离散,灰飞烟灭,这条性命覆水难收,也不要紧。
只要是别留我一人在没有你的天地间,便足够。
足够到,心无所憾,别无所求。
老妪目不转睛的看着,看也看不懂——他们竟不怕,不怕那个过分宁静的世界到来,不怕尘归尘土归土,不怕根本没有鬼神奈何,不怕水入大海,黄土一掊,身后空荡荡——不知不觉忆起了幼年时,住在邻家的寡妇。年纪轻轻,守着偌大的空房,总睡不着觉,不得已一到晚上,就将扑满里的铜板撒满地,一直捡一直捡,直到天亮,直到她老死,直到她再也不必煎熬在无垠寂寞中,直到所有一切戛然而止。
她总爱哼的那首歌谣是什么来着?
是什么来着?
“一世无贪求,原来未遇君。
一世未停留,原来君早行。
一世在空空如也里,一世过,过与不过一样子。
一世望魂归故乡里,待重逢,问君是否一样子。”
问君是否一样子......
是否和我一样子.......
一样子........
生无可恋。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老妪又闭上了眼,她忽然好羡慕这一对年轻人。
天地偌大,不及一心。仓皇岁月,莫若一刻。
曾经一粟沧海弃,
千秋万代漠别离;
清风舞袖和生死,
我与君魄共知己。
一只手,好像是来自极乐天,抓过被乐子期斩断的八条蛇,挤出残存的血液,尽数灌进亟初禾的嘴巴。然后捏动他的喉结,逼迫他全部吞下。乐子期惊喜的望着手的主人:“师父!”他险些忘记了,当初的顾回蓝为给释然治病走南闯北,早对各种灵药烂熟于心,别说一般的大夫,就是开药店的老板,都不及他知道的多。
顾回蓝伸手帮他点x,ue止血,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叫他别急,以毒攻毒的法子行不行得通已经不要紧,这九蛇尊至毒的体内藏的灵药之血,对付同宗同源的五毒教毒物,最合适不过,甚至比蓝玉蟾起效还快。再挑眉去看五毒教教主,顾回蓝的话颇有深意:“别人我不知,但教主肯定懂得此法。”
女人的俏脸已经完全垮下来:“顾回蓝,谁叫你多管闲事?!”
顾回蓝可没有空跟她吵,仔细在亟初禾的腰上摸索,准确的拎出最后一条蛇,同样斩断、挤血、灌下,再将他小心翼翼的放正,伸手接替筋疲力竭的步云鹰,源源不断的把自己的真气输入。乐子期则蓦地站起,将其他人挡在身后,白衣红痕,肃杀凛冽,俨然的保护之态。
五毒教教主仅仅是不慎与他对视了一眼,便面如土色,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策士刚要去扶,忽见她嚎啕大哭,满脸恐惧的跃起,头也不回的直冲古镜湖,欺身扑进。之后,再没有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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