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要耍赖的他顿时听话了,把通讯录剩下的信息快速写完并迅速交还给了鲁仪。
鲁仪看了看通讯录,确认没问题以后,笑着说:“嗯,谢谢。那我有事先走了。区小狼,下次见。”
“哦,下次见。”被打击到的区承朗无精打采地随口回了一句。过了会儿,他突然反应过来,对着鲁仪的背影大喊:“欸,你这不是还记得我么?喂,鲁小一!”
就知道这家伙小心眼,刚才又不是故意的,干嘛要装作不认识!
可是鲁仪却头也不回地走掉了。下课上课的人交织来往,穿梭在他们中间,只是一个眨眼,区承朗就失去了鲁仪的身影。
“噗!”周汉钦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道德的,可是……
“哈哈哈你到底是怎么得罪人家的?人家一点也不待见你的样子嘛哈哈哈哈。”
区承朗横了他一眼,但除此之外,他也没办法再多做什么。
因为连他觉得自己很愚很丢脸。
“该死的鲁小一,你给我等着!”
※
说起区承朗和鲁仪之间的孽缘,那就要追溯到十二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是在小学二年级的开学日,因为两人都迟到了,而且就只剩下最后的一张桌子空着,所以两人自动变成了同桌。
面对一群小萝卜头,班主任也不会不人道地在开学第一天就进入上课状态,于是就想以轻松的氛围让大家相互熟悉。
第一步,认识你的同桌。
“你好,我是鲁仪。”剪着一头短发的鲁仪说话方式相对于孩童来说较为低沉老练,带着一股可爱的小大人气息,肉肉的小脸蛋就像是一团麻薯,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捏,抱一抱。
“你……你好,我是区……区承朗。”区承朗结结巴巴地自我介绍着,瘦小的身体就像个小乞丐一样,虽然衣服什么的干净整洁,但是畏畏缩缩的样子实在是令人看不下去。
鲁仪的视线悄悄在他桌子上的东西上扫过。田字本上硕大的“区承朗”不打一声招呼就映入鲁仪的眼底,连笔盒的铁盖上都是“区承朗”三个字。虽然字迹歪歪扭扭的,很不好看,但也足够鲁仪知道这个人叫“区承朗”,否则就以他刚才那含糊不清的发音,鲁仪一点也不敢确保自己不会把这家伙叫做“喂喂喂”。
“你知道我的名字怎么写吗?来,我教你。”老师说等会儿会让大家到讲台上在黑板写同桌的名字,鲁仪对于这个区承朗可以把自己的名字写对这件事一点也不抱期待,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以及得让他学会“鲁仪”的写法才行。
“哦。”面对自带气场的鲁仪,区承朗本能地选择了服从,很听话地打开田字本,从笔盒里拿出铅笔,然后盖上笔盒盖时,开心地指着笔盒盖上的名字,说,“这个是我名字。”
“嗯,我知道怎么写了。”鲁仪从自己的笔盒里拿出一只铅笔,区承朗立刻很自动自觉地把自己崭新的田字本推了过来。鲁仪也不客气,提笔就在第一页第一格上端端正正写了一个“鲁”字,一边写一边讲解道:“来,看清楚了,‘鲁’字上面是一个‘鱼’,下面是一个‘日’,知道了吗?把两个字上下结构放在一个格子里就好了。”
区承朗很认真地看鲁仪在自己田字本上一笔一划写下她的名字,等到鲁仪转头看他时,他说:“嗯,我看清楚了。”
“不只是看清楚,还要学会。”鲁仪纠正了区承朗的学习态度,接着说,“‘仪’字呢,是……”
“啊,这个字我知道怎么写。”区承朗兴奋地打断了鲁仪。
鲁仪诧异地看着他,问:“你知道?”
区承朗用力点头,骄傲地说:“嗯,我学过!”
看来这人不像是那么笨嘛。鲁仪欣慰地想着。
“那现在我们来学习怎么写‘鲁’,好不好?”鲁仪笑着说道。
见鲁仪露出笑容,区承朗更兴奋了,觉得自己得到了这个看上去很可怕的同桌的信赖,这种满足感就如同吃了一个很甜很甜的水果蛋糕,快乐得不得了,乐得他很顺从地笑嘻嘻回道:“好!”
熟悉了之后,逐渐放开的区承朗不像第一眼看到的那样唯唯诺诺,令人讨厌了。鲁仪看着他笑眯眯的小脸儿,觉得区承朗就像是小动物一样,开始时充满了戒备,然后在主人的抚摸下慢慢放松了警惕心,最后是全心全意地付出,笨得实在是可爱,使得鲁仪教他写字都忍不住放柔了声音。
但事实证明,鲁仪太快下结论了,就算她表现得比一般小孩子更加聪颖,可她还是免除不了小孩子天真的特性。
正因如此,鲁仪才明白了一件事:人,是不可以宠的。
“有谁想要主动上来写写你同桌的名字吗?”班主任问。
一群小萝卜头如同雨后春笋般纷纷举手,有的甚至还站了起来,小手举得高高的,生怕老师没见到他。
例如区承朗。
“老师,我我我!”
这么踊跃的态度果然令老师注意到他了,所以区承朗和鲁仪就这么光荣地在众艳羡的目光下被选中。他们站起身,仿佛漫步在红地毯一样地走上讲台,拿起粉笔,豪情壮志、大气磅礴地在黑板上签下对方的名字。
鲁仪果然是聪明的孩子,虽然刚才她并没有练习,可就凭适才的那几眼,她就可以顺畅地写出区承朗的名字,刷刷刷的几下,一个“区”一个“承”就完成了。
这时候,鲁仪的眼角余光悄悄往旁边一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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