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姜辛又赶往贡市,因着时辰还早,长街上几乎没几个人,除了有那开铺子早的伙计,睁着惺忪的眼,正开门支摊。
姜辛正走着,忽然一个身着素白衣裳的女子一头冲了过来,几乎把她撞了个趔趄。姜辛虽然青涩,却也知道闲事不能多管,正打算退后一步走开,那女子却一下子就跪下来,抱住她的大腿,凄婉哀绝的道:“公子,救救奴家。”
姜辛一低头,正对上一双含愁多情的眸子,珠泪点点,有如荷叶含珠。别说男人了,就她这个女人,瞧了都满心不忍。
姜辛定睛凝视着她,道:“这位姑娘,你先起来说话。”
这女子十指纤纤,莹白如玉,死死抓着姜辛的腿,显见得用力过猛,指尖都发白了,她轻摇臻首,那头上的珠翠便跟着轻晃,发出叮当之声,声音宛转,有如莺啼:“公子,救救奴家。”
这女子只顾啼哭,翻来覆去也就这么一句,姜辛微蹙长眉,四下里一望。店铺里的伙计看见也只装没看见,各行其是,有路过的行人也只是远远的看热闹,没一个上来援手的。
姜辛就好像被缠住了,一时怎么都无法脱身。正这会,来了一帮人,打头的是个二十左右岁的年轻人,生得细眉细眼,不算难看,但总觉得哪儿不对。
他很快气冲冲的跑过来,伸手就拉地上的女子:“你个小娘皮,小爷哪儿对你不好了,你居然还敢跑?”
这女子立时尖叫起来,瑟缩着直往姜辛身后躲。姜辛被拽的踉踉跄跄,几乎站立不稳,到这个时候,她是不惹事也惹事了。
那男子见没扯动,这才发现姜辛是个阻碍,把一双细长的眉眼往上挪,对准了姜辛,大怒道:“你是哪儿来的没眼色的东西,还不滚开。”
姜辛拱拱手:“得罪。”不是她不想滚,是滚不开啊。
这男子却一门心思的推姜辛,伸手去抓地上的女子。两人撕罗起来,姜辛是也难免遭灾,她几次想把腿从那女子的手中掰出来,可那女子和疯了似的不撒手,姜辛只好拦住那男子道:“这位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那男子口中嘈杂,骂骂咧咧,压根不理姜辛。
姜辛也恼了,喝一声道:“住手。”
那男子这才又抬头,脸上现出茫然之色,盯了姜辛半晌,忽然一屁股坐地上,咧开嘴哇哇大哭起来。
姜辛傻了:这是唱的哪出戏啊?
路人指指点点,谁也没上前,姜辛听得几句零星,仿佛在说这男子是个傻子,惯常爱玩强抢民女的戏码,家里人没办法,只好顺着他,本来一天也不知道唱几出,回回都顺顺利利的,今儿不知怎么就出了差错。
姜辛没理腿上缠着的女子,先俯身去看这男子,见他哭法实在是狰狞,就和三岁顽童一般无二,张开大嘴,眼泪鼻涕抹了一袖子,还不时抽抽噎噎,模样十分委屈。
姜辛反倒心下不忍,放低了声调道:“你为什么哭啊?有什么委屈同我慢慢说好不好?”
这男子便一指那女子,道:“我的。”
姜辛点头:“抱歉啊,我不知道是你的,你看要不这样,重新再来一遍,我指定还给你。”
地上的女子惊呆了,她仰头望着姜辛,如泣如诉的道:“公子,奴家与他不认识,他上来就拉拉扯扯,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姜辛干笑:“呵呵,救,哪能不救。”
那男子倒是立刻就跳了起来,道:“重来,重来。”说时和来时一样,一阵风似的跑远了。姜辛目瞪口呆望着他的背影,也有点挠头,这时腿上还坠着个大活人呢,她低喝道:“你还不快跑。”
那女子惊愣了一阵,有点摸不清这到底是什么路数,不过见姜辛脸色严肃,不似做伪,她四下看看,醒过味来,也顾不得说什么,果然提着裙角跑了。
姜辛抚额,这都什么人什么事啊。
她也不管那男子回来之后找不着人怎么办,脚底抹油,找个就近的茶坊钻了进去。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那男子没一会儿跑回来,不见了姜辛和那女子,就好像跑晕了的兔子,原地转了好几圈,一边转还一边摸后脑勺:“人呢,人呢?”
底下的仆从忙劝他:“公子,人早就回家了,咱们回去吧。”三劝两劝,拉着他跌跌撞撞的走了。
姜辛一直站在窗后望着街上的情形,生怕有多事之人把她的藏身之处指出来,不管这男子是真傻还是假傻,吵嚷起来,吃亏的还是自己。
好在有惊无险。
姜辛从窗前收回视线,松了一口气,这事能这么轻松的就了结,她只能感激上天有好生之德,不然她真要怀疑有谁看中她孤身一人,想着做局陷害她呢。
不防身后一个男子的声音道:“兄台好急智。”
第135章、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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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辛有一种丧家之犬的流离之感,孤独无依,凄楚彷徨,哪想到会有生人上前搭话,还赞她有“急智”。
她简直哭笑不得,回过身,见身后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生得浓眉大眼,十分端正,眼神温和,神态诚恳,给人一种温良可靠的感觉。
姜辛忙拱手:“公子言重,在下惭愧。”
只能说逼急了兔子还咬人呢,她这可真算不上智慧。
那男子呵呵一笑,朝姜辛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在桌前坐下,自我介绍道:“在下姓卫,单名一个澄字,家中排行第六,人人都称我一声卫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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