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都在,她像捧着珍宝一般,里面有妈妈的字,那秀气的一笔一划似妈妈的眉目慈祥就在眼前,教她学歌教她为人,这让她完全无助中有了些许温暖。
里面有一张她画的妈妈的小小画像。
她颤抖着翻开,一愣。
现在,在她的小字下竟有一行大字。字迹熟悉,曾在书签上见过,刚劲依然:
“死生契阔”
这是诗经的语句,“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句话本是世间最美的祝愿,可是当“死生契阔”四个字单独抽出却是如此悲凉。
生死一线遥遥永隔,叫天不应,呼抢不知。
当时她看着妈妈可不就是这四个字吗?
往日的悲意仿佛又袭来。
三井为什么留这四个字。
郭幼宁抱着笔记本站起,看向窗外。
这苍茫的夜啊,她到底在哪里,最终会怎样,三井又是怎样的人。
亲昵的是他,诗意的是他,救她的是他,害她的是他。
她在这无声的夜里完全无了方向。
却听得身后清响,她转身,心突的一跳,预感般看到一人立于门口。
真是他。
还是这夜里,还是悄无声息。在她想他时,他竟然出现了。只是此时,她全然清醒,再不会莫辨真伪寤寐。
他们又是那样静静注视。
三井手里竟拿着一瓶清酒。
郭幼宁一愣。
沉默被打破,三井说:生日快乐!
今天她生日么?
是了,她日记里记录了她的生日,也记录了生日的愿望,十七岁那天要尝尝酒的味道。父亲一直说女孩子不能喝酒,却也让她十分好奇。
他翻了她的日记,这让她脸红。明明陌生的两人,却又极度亲密,这是怎样的关系。
三井在夜色中,被她久违的明媚震到,掩饰道:“你身体刚好,不能多喝,还好,这只是清酒。”好荒唐的夜,这囚笼之中竟开了生日派对,虽然只有两人,一个是囚犯一个是监狱长。
三井看着她,她的生日还有一个月,只是仗着她不记得日子罢了。
他已不能等,松本不能等,她的手不能等,不能等着她坠入深渊。
几杯入喉,郭幼宁不胜酒力,已有些迷离。
原来喝酒是这样的感觉,现下真是月朦胧鸟朦胧了。
她眯着眼看向三井,却被三井遮住眼睛。先别把他灌醉,他问道:你认识城源寺吗?
说完,他静静等待答案。
郭幼宁怔住,努力回想。好陌生的名字,然后摇摇头,突然她说,对了,爸爸有个日本同学,姓城源……
够了!
她已来不及说完,三井手往后一揽,低头便吻住了她的唇。
一切如他所想。城源寺只是他父亲情急之下求救的对象,现在没什么能拦住他了。
他听到一声呼痛,郭幼宁睁着醉眼说,手扯到会很痛,高木川说需要上药就好了。你先给我上药吧。
三井没有回答,只是从她的手臂吻到耳侧。
酥痒和酒力让郭幼宁不知今夕何夕。
三井是故意的,他不能用药,药是强力催欲,却可以用酒,酒能催情。
三井在她耳边哑声说:“你的手已必须治疗,病得很重,我需要现在就上药”。
他突然坏坏一笑:“你的药,叫三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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