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之后,东宁元帅府内,国丈萧铎满面沉思,对着自己的侄儿萧靖寒道,“皇后得了嫡子,本是喜事。奈何我萧家家世太盛,只恐陛下猜忌。”
“陛下猜忌之心早有端倪,否则又如何会有庶长子在前。” 萧靖寒笑容清朗,眼底却俱是深沉,“有我萧家替姐姐谋算,这江山定然不会便宜他人,否则如何对得起我萧家为东宁定国而牺牲的族人!
交泰殿内,萧清屏将新生的二皇子抱在胸前,轻声笑道,“皇儿,母后定能护着你平安长大。”
到时,萧氏一族就是你的助力。萧家族人血染疆场打下来的江山决不能便宜了外人!
胤禩缓缓睁开眼,清澈的眸底隐有光华闪烁。不知胤禛投身何处,此生再遇,爷与再你定胜负!
与此同时,南诏国内,天祚帝笑着将他的皇长子抱起,指着远处的荷花道,“皇儿,此处的红莲如何?这花池可是父皇特意为你母妃而建。”
两岁的皇长子稚嫩的容颜下闪过一抹深沉,“儿臣替母妃谢父皇。”
天祚帝随意的摸摸皇长子额头,笑道,“莲妃把你教养的果然极好。”
皇长子微微低首不语,天祚帝只当他不懂事。却不知这位容颜稚嫩的皇长子心头冷笑,莲妃?不就如这红莲一般,给人赏玩么!
天祚帝已经离去,胤禛依旧在花池不远处观望那盛极一时的红莲。恍然想起当年美艳冠一宫的良妃……
半响,胤禛才冷冷一笑,胤禩,这一生,不知何时再会?
东宁与南诏之间,隔水相望。这滔滔碧水名唤恒河。
时年,正是东宁定国二年,南诏天祚帝在位五年。
时年,东宁二皇子出生,南诏皇长子两岁。
天下为棋,江山为盘,众生为子。
属于胤禩与胤禛的皇图霸业,争斗竞逐,帷幕初开。
☆、八二(胤禩x胤礽)(一)
胤礽随意的换了个姿势,一手支着头,半躺半飘在半空中。
他已经死了……雍正二年,死在了郑家庄。本以为死后定是要去过那奈何桥,喝那孟婆汤,到时候前尘尽忘,再入轮回。
可谁知,他反倒做了个飘荡无依的鬼!做鬼也就罢了,可偏偏还是一只没有自由的鬼!竟然只能在一个让他万分瞧不顺眼的人身侧飘飘转转,无法远离!
漫不经心的瞧了一眼躺在不远处那张破败木床上艰难喘息的人影,胤礽心头万分满足。当年那个笑里藏刀的老八,这下场可比孤不堪多了……原来这优越感都是比出来的!
老四可真是狠心绝情的主儿,孤当年再怎么和老大争锋也没想过有朝一日登了九五就这么折磨人!
改名除藉,口不择言居然连自己都骂进去了!啧啧,胤礽叹息两声,可眉宇间却都是幸灾乐祸,老八你苦心拖了孤下台,可料到是为他人做嫁衣了么!
胤礽懒洋洋的在半空又换了个姿势,老八你怎么还不死啊……你圈了几个月,孤就在这儿闷了几个月。四方高墙,四方荒芜,老八你早早死了不行么,孤瞧着你那模样都累!
许是胤礽日日夜夜的期盼终于有了作用,床上艰难喘息的人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胤礽的眸子倏地亮了!胤禩死了,孤是不是终于不用绑在他身边了?总能自由的飘了吧?孤还想去瞧瞧这万里河山了呢。
胤礽飘忽转身,理了理衣衫,转眼间便是一副清贵无双的模样,仿佛依旧是当年意气风发的青年太子。
一个飘忽的白影从胤禩渐渐失温的身体里飘起,朦朦胧胧片刻间,出现在胤礽眼前的却是胤禩少年时的模样。
十七八岁的少年,风华如玉,资质天成。
胤礽咬了咬牙,扬了扬手,“哟,胤禩,孤等你很久了。”
胤禩眨了眨眼,半响,才迟疑道,“太子……殿下?”
胤礽故意用眼角瞟了瞟木床上已经僵硬的人体,笑的极为张扬,“老八,瞧见你这下场,孤心甚慰啊!”
胤禩眉宇间虽还带着些微迷茫,可却终究是心灵剔透之人,闻言就扯了扯嘴角,道,“太子殿下所言极是,比起太子爷十几年的悠闲时光,爷这终局确是不佳。”
一句话,深切的踩在了胤礽的痛处!十几年的悠闲时光?圈禁的日子只能看见四角天空,纵使不缺用度,可其中寂寥岔恨不甘无力乃至绝望……如今看来,这胤禩果然是死的太早了!
奈何,胤礽一转念,又深深的泄气。胤禩若是死的晚,自己岂不是还要跟着他在这里磨时间!
胤禩却丝毫不懂胤礽所思所想,眼见胤礽微微垮下的嘴角,胤禩忍不住叹了口气。莫不是这位太子殿下实在圈的太久了?以至于都忘了生存本能么……喜怒不形于色什么的,都抛在脑后了吧。
胤禩思量间反倒有一丝难得的物伤其类,瞬间只觉得再与这位太子殿下争个口头输赢实在没有任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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