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贤德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他转身对东南山坡上的果脯加工厂瞭望了片刻,对木琴俩人道,我看,山外几个穷村子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甭讲抽水抗旱了,就算卖了老婆崽子,也凑不齐买油料的钱了,你们就好人做到底,把你村的那棵摇钱树再使劲儿晃晃,匀出点儿钱來,救济救济那些个懒汉可怜虫们,也算是积德行善了嘛,等旱情一过,我一定给你村隆重地通报表彰一下,年底评先进的时候,不管是啥牌牌,你村一个儿也落不下,至于个人先进么,由着你们挑儿,看中哪个就拿哪个,随你们的便了。
凤儿忍不住插话道,别,厂子里的资金也是紧张得可怜,刚收购了果子,紧巴得连发工资都困难哩,咋能匀得出哦。
杨贤德不容凤儿诉完苦,斩钉截铁地道,就这么办哩,考虑到你村也有困难,也就不再承担多了,只负责那五个穷断了筋的村子就行,今晚儿,叫镇财政所的人把数目匡算出來,明儿,你们就把钱递到镇里,这可是救命的钱哦,耽搁不得的呀。
杨贤德的话,把木琴和凤儿俩人说得目瞪口呆,再也不敢强争硬辩了,她俩深怕杨贤德再寻思出个什么新花样儿,來个狮子大开口,咬住杏花村这块肥肉不松嘴巴了。
站在村北那个当年筑就的塘坝上,几人抬眼便瞥见了仙人庙,以及仙人庙前晃动的人影和庙里升起的青烟。
杨贤德随意地问道,咋儿,庙子里的香火挺旺的嘛。
凤儿听杨贤德转换了话題,不再紧缠住无偿救济的事体不放,立马接话道,是哦,也就是近些天的事,山外的人跑到这儿來烧香拜神,祈求下雨呐。
杨贤德自言自语地道,有意思,有意思哦,你们村子是块风水宝地呢?有山有水有能人,连出的神灵也是与众不同呀,好,好,有资源潜力可深挖细找哦。
木琴和凤儿相顾了半晌儿,不明白杨贤德又要打村子的啥主意。
在逡巡了大半晌午后,杨贤德领着随从的几个镇干部又來到了加工厂,可着劲儿地转悠了大半天,现场视察起厂子的工作來,挨到天晌儿歪后,在木琴和凤儿等人的谦让下,他们抬腿坐进了洁净的食堂雅间里。
许是有了份好心情,杨贤德一行几人在木琴的招待下,喝了点儿酒,吃过了午饭,便撇下了哑巴吃黄连的木琴和凤儿等人,偷乐着离开了村子,他们又马不停蹄地奔赴到山外抗旱救灾的火线上。
杨贤德的杏花村之行,空手而來,满载而归,既有精神上的安慰,又有物质上的满足,苦只苦了杏花村人,不仅把处心积虑储存起來的甜水拱手让人,还得搭上车辆运费,外带五个穷村子的柴油费用,用凤儿的话讲,咱村是块唐僧肉呢?谁逮住都要啃上一口的,不管情愿还是不情愿。
说这话的时候,屋外仍是晴空烈日,纹风不动,万里无云,洋行已经一日四次地往山外运了十多天的水了,那五个村子的柴油费也已经被花得差不多了,如此大的花费,换來的就是那几个村子用红棉布手工缝制出來的五面拙劣粗糙的锦旗,被高高悬挂在了村办公室的北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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