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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崇祯方才放下手中奏本,赞叹道:“这平度州汛营官兵能在乱兵攻城之际,转移登州水师所有战船,避免落入乱军手中,真是难能可贵,应当给予重赏。”
奏捷文书中提及孙元化调度之功,但是崇祯却视而不见,显见对其厌恶程度已经很深。
再次浏览奏章,对身侧的王承恩道:“这位平度州汛营守备官冯检,是否就是去年岁首朕特旨封赏的那位?”
王承恩也已通过高秉收受冯检孝敬的贿赂纹银一万两,钱财动人心,在他眼里登州水师交给谁掌管都一样,关键是能否给自身带来好处,因此对于这一万两纹银的高额贿赂欣然接纳,而且也准备促成冯检掌管登州水师。
王承恩也知道这位平度守备官下大本钱,多半会还要对一些重量级人物行贿,以图减少朝廷中反对的声音,因而他的心思与温体仁一样,有意拖延一下,让平度来人有充足时间收买大臣。
见皇上突然问话,赶忙俯身道:“万岁慧目如炬,正是去岁那位平度州汛营守备。奴婢恭喜万岁,我登州水师在乱兵攻占登州之际被转移至安全所在,而且毫发无损,使得为祸登州的孔有德乱兵断掉了海上逃跑之路,此乃万岁爷励精图治感动上天之故。只待我天兵围困登州城,乱兵是死路一条。”
王承恩话语中没有一句赞扬冯检之处,却能使人处处想到是谁断掉孔有德乱兵退路,使孔有德乱兵变成瓮中之鳖,令人不得不佩服这些王承恩的老练机敏。
崇祯露出久违的笑容,畅快的笑道:“不错,平度知州陈所闻心系朝廷,凡事仔细运筹,且能做出正确判断终于在孔有德乱兵攻占登州城之际。下令冯检转移登州水师所有战船,很是难能可贵。而平度州汛营守备冯检更是甘冒奇险,乱兵来临之际,破冰将水师战船转移。此尤为奇功。”
崇祯歇口气道:“王承恩将奏捷文书当众宣读,也让各位大臣高聆听喜讯,有关封赏不必进行部议,今日朝会便要议决,而后交由内阁票拟进行封赏。”
不交部议,而直接在召对上推举比较鲜见,由此可见崇祯闻听这奏捷的欢喜之意。
待王承恩稍显尖利的嗓音停住,崇祯扫视着文华殿内众多大臣,缓缓道:“平度捷报上说,登州水师战船已被安全转移到一处新近修建的军港之内。对于水师战船未来的归属,以及立功之人如何封赏,众位爱卿有何高见?”
兵部尚书梁廷栋出班奏报道:“皇上,登州城被孔有德乱兵攻占,而登州水师安然脱险。此乃大幸。只要水师战船不损,则我登莱沿海对辽东建奴威慑便一直存在,只待朝廷大军剿灭孔有德乱军之后,登州水师便可恢复往日建制,继续驻扎登莱水城。”
周延儒也提前一日得知此报捷文书内容以及贿赂银一万两,奏捷文书中提及孙元化有提调之功,这对于深陷是非漩涡的孙元化非常有利。皇上追究罪责之时便可用此功劳开脱,因此欣然接受平度州汛营守备冯检奉送的纹银一万两。
皇上刚才只讲了陈所闻和冯检的功劳,对孙元化的提调之功却只字未提,周延儒心头一沉。
由此看出皇上的态度,孙元化即便立功再大,也难逃御下不严。祸乱之首的罪名。
周延儒叹口气,想要解救孙元化并非易事。
周延儒目视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徐光启,希望这位德高望重的三朝重臣出面,为孙元化解说几句。
徐光启与孙元化都是上海县人氏,又都是耶稣会教徒。孙元化还是徐光启的弟子,有这么密切的关系,当然心系孙元化的安危。
徐光启目不斜视,出班躬身奏报道:“皇上,登州水师战船事关朝廷战局,在巡抚孙元化提调下,平度州汛营官兵才得以转移水师战船。老臣恳请皇上不要忽略。现在孙巡抚以及登州城诸多官吏深陷孔有德乱兵手中,老臣认为能够不动刀兵而消弭此兵乱是最佳之策,前几日孙元化还有上疏,准备对孔有德等叛将晓以利害,明以大义,令孔有德回心转意,请求招安,望皇上及朝廷恩准。”
崇祯笑容收敛几分,道:“徐爱卿实乃老成谋国之言,朕也并非偏执,孙元化登莱巡抚任上耗费国家钱粮颇多,然而建树却是很少,其麾下辽东兵先后两次发生兵变,此次登州乱兵更是在山东腹地烧杀抢掠,其造成恶果不堪设想。孙元化身为登莱巡抚罪责难逃!然能够不动刀兵将兵祸消弭于无形,让孔有德乱兵复归朝廷治下,也是朕所希望看到的。”
顿了一下接着道:“功劳和罪责朕分的很清楚,徐爱卿无需忧心!”
徐光启躬身道:“老臣以为,既然孔有德乱兵接受招安,便无需费心费力改变登州水师归属,等到登州恢复原状,再将水师战船迁移回去便可。”
兵部和礼部两位尚书之意都不想大动干戈,等待登州叛乱平息一切复归原样,这不符合温体仁利益,目光悄悄瞥向崇祯,只见他也微微皱眉似在权衡利弊。
温体仁转首对吏部尚书闵洪学示意,闵洪学自然清楚温体仁之意。
立即出班奏道:“皇上,臣昨辞部印,皆因病体难支,今适逢召对,疾言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年来诸臣党同伐异,误尽朝廷。然皇上召对,谕臣等推举封赏立功之人,臣身为吏部本官,须不论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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