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听见她对你说,要是在北京,你绝不会和她见面……你们见一面为什么非得到上海去?”
“她家里出事,大半夜打电话来求我帮忙,要求的人就在上海……我能不去上海和她见面?”
桑旬一怔,自己先前的怀疑已经开始渐渐动摇,她喃喃道:“那两百万……你为什么要给她两百万?”
只是周仲安的重点显然不在这上面,他意外于桑旬居然知悉这件事情,短暂的怔愣之后,声音里已经沾染上了几分怒气:“桑旬,你果然调查我。”
他冷笑一声:“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上次在上海撞见你们俩一起吃饭。”
过了许久,电话那头的人才慢慢说:“所以,后来你接近我,和我吃饭、约会、答应复合……全部都是因为这个?”
她竟从那声音里听出几分自嘲和失落。
桑旬自然无法同他就这个话题聊下去,只是对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她虽一心还在想着那两百万的事情,却也不好步步紧逼。lt;
好在周仲安很快便恢复过来,他轻咳一声,说:“钱的事本来不应该和你说,可你既然已经因为这个怀疑我,那我就告诉你,童婧她家里出了点事,这两百万是最后的家底,我帮她把这钱漂了一道。”
桑旬想笑又笑不出来,原来真相这样荒谬?
周仲安又说:“桑旬,不管你信不信,之前我对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心的。”
当年他错得离谱,因为一己之私,欺骗两个女孩的感情,几乎毁掉了她们的一生。
至萱变成不死不活的植物人,桑旬也锒铛入狱。
可哪怕结束得再不堪,当初他与桑旬也是彼此的初恋。
他与桑旬在一起那么久,知道她聪明、宽容、善良,身上几乎囊括了一个好女孩应该有的所有特性。
周仲安的嗓音沙哑:“你是那么好的姑娘,却因为我而做出那种事,从前我一直都因为这个觉得很愧疚。”
所以他才会在桑旬出狱后想方设法要帮她。
现在……周仲安只觉得心中百味杂陈,最终他笑了笑,说:“现在好了,知道你不是凶手,我真的很高兴。”
桑旬一时间心情也有些复杂,握着电话没有说话。
周仲安又在电话那头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桑旬不得不承认,自己被他刚才的那一番剖白所打动,想了想便道:“我现在是真的不知道……你觉得谁有嫌疑?”
沉吟许久,电话那头的周仲安终于缓缓吐出这个名字:“……童婧。”
“我之前和她几乎不联系,但你出狱后她就开始主动联系我,后来你还那么凑巧的在上海撞见我和她在一起……也许她是想把嫌疑往我身上引。”
桑旬觉得这实在说不通,如果害怕当年的真相暴露,那不是应该躲得远远的吗?她要是害怕,又怎么会非要往自己身边凑呢?
但她也只得对电话那头说:“我知道了。谢谢你,仲安。”
这回桑旬是真心实意的。
她先前那样疑心过周仲安,可是否定从前的恋人,就如同将曾经的那个自己也一并否定掉一样,心里终归是不好受的。
现在周仲安说他不是,桑旬也选择相信。
挂了电话,桑旬把周仲安和她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说给席至衍听,他听完,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然后说:“我去查查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正说着话,外面突然传来“叮”的一声电梯开门声,两人都是一惊,大概是先前将电话时太过投入,他们居然都没注意到有人上来了。
席至衍安抚般的拍拍她的手背,说:“我去看看。”
出了卧室一看,席至衍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他妈居然过来了。
他尽量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如往常一般的语气:“妈,你怎么过来了?”
“你这几天都没去公司,打你电话也不回。”席母嗔怪的看儿子一眼,“担心你病了痛了过来看一眼,还成我的不是了?”
“妈,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最招架不住他妈这副幽怨模样,此刻只得卖乖求饶,“喝不喝水?我去给你倒水喝。”
“不喝。”席母余怒未消,“你啊你,连自己都照顾不明白……”
说着便径直往他的卧室走去了。
“妈、妈……”他跟在后头,根本拦不住,席母便径直推门进去了。
因此席母一进儿子的卧室,撞见眼帘的便是一个姑娘,身上还穿着件男人衬衫,此刻正站在房间中央,垂着头,手足无措的模样。
席母是过来人,看一眼就明白了,但好在她很快想开,既然儿子不喜欢小妤,强求来的姻缘也不叫个事儿,现在既然带姑娘回家,说明儿子起码还是异性恋。
这样想着,席母便宽下心来,她又看眼前这姑娘一直怯生生的低着头,生怕吓着她,于是缓和了声音,轻轻道:“……我是至衍的——”
她的话才说到一半,席至衍就从后面跟了进来,在一旁尴尬的解释道:“妈,桑旬她过来借住几天……”
桑、桑旬……席母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又去看面前那姑娘,此时她已经半抬起了头,赫然正是桑旬的模样。
她明明已经送她出国,这个女人又为什么要来祸害自己的儿子……桑母气得全身微微颤抖,只是她生来就是温柔软弱的个性,此刻她心里再如何生气,再如何想要教训她,却也是下不去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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