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五十万吧。”
五十万……她的六年。
桑旬觉得可笑,却又实在笑不出。
樊律师其实见惯了,此刻却也觉得唏嘘,想了想,他还是安慰桑旬:“桑小姐,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和我说,你要求有两个,一是要清白,二是要凶手绳之以法……现在都完成了,而且比我们想象中的要轻易许多。”
桑旬不语,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樊律师抓了抓头发,斟酌许久才说:“我以前也见过一些和你差不多的人……很多年来他们全部的生活就是洗刷冤屈,等到后来终于如愿,生活反而失去了目标和重心。”
是的,时隔多年后重新到来的公平与正义并无法帮助事主应对当下的生活。
有人沉迷于吸毒和赌博,有人已经失去谋生的本领,无法自立。
他知道桑旬的过去,既为她可能拥有的未来而觉得惋惜,又不愿她沉溺于过去一蹶不振。
樊律师叹一口气,“就把这当做一个了结,从今往后,你就一路往前走,不要再回头看。”
拿了钱,樊律师便遵从桑老爷子的意思,从桑旬的生活里彻底消失,不再提醒她想起过去的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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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桑旬突然就炙手可热起来。
她的姓氏并不常见,认识她的人看见网络上的报道,几乎可以断定当事人就是她。
于是有许多从前的同学朋友,辗转打听到她的联系方式,专程打来电话慰问。
有好心人,有好事者。
席至衍却不管,他接起电话来,不冷不淡的语气,三言两语下来,渐渐意欲打探的人少下来。
他和桑旬说:“这事完了,该翻篇了。”
桑旬看着他,嘴角强扯出一个笑来:“你说我是不是有病?”
明明是梦寐以求的清白,再也没有人会将她当作凶手,可她也没觉得太开心。
他叹气:“你的神经绷得太紧了,休息一段时间就好。”
桑旬点头。
过往的事情已经彻底了结,她现在应当和过去告别,开始正常的生活。
她专程到席家的宅子里去看席至萱。
席至萱仍同她上次所见一般,没有一点生气的躺在床上。
桑旬握住她苍白冰凉的手,几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当年害你的人已经自杀,可你还是永远不会知道了,对不对?”
她和她,因为一场无妄之灾,被毁掉了一生。
“我有时候会觉得,那件事发生后,在某个瞬间,也许我们会是这个世界上联系最紧密的人。”
“席至萱,你不会再醒来了,对吗?”
“我很难过把你一个人留在过去……但我以后不会再回头看了。”
周仲安也来和她见面。
他申请到国外知名商学院的,下月便要出国,此行来同桑旬道别。
周仲安俯身抱一抱她,声音里居然也带了轻微的哽咽,他说:“小旬,从前我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我没办法补偿,只希望你以后能过得快乐。”
毕竟是曾经的恋人,未付出真心也付出过时光。
桑旬拍拍他的肩,点头道:“我知道。”
顿了顿,她又说:“你也是。”
席至衍在旁边目睹这一幕,心里酸溜溜的。
但他当场也没发作,直到第二天晚上,他应酬回来,桑旬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忍不住说:“你以后少喝点酒。”
他不言不语的模样。
桑旬搂住他的脖子,温言道:“我是要你注意身体。”
这人沉默半天,然后突然阴阳怪气道:“我知道……你也是。”
桑旬一时没反应过来,细想了几秒才明白,当即就哭笑不得地捶他:“你大方点会死啊!”
席至衍当然知道周仲安在她心中已无分量,只是心里有点堵,刚才说完心里舒服多了。
他又捉起桑旬的手,放在自己掌心里慢慢地揉,“之前和你说了,周末是至菀的生日聚会,你跟我一起去?”
现在的桑旬已经洗清当初的所有嫌疑,她不再觉得屈辱,于是自然没有拒绝。
两人一大早的飞机,在上海落地时堪堪中午,等到了生日聚会的别墅,大部分人已经到了。
也许是席至衍先前就有吩咐,席至菀看见桑旬,便十分热情地上来抱住她,又拉着她到自己的朋友面前:“这是我二嫂!”
桑旬有点不好意思,又转头去看席至衍,只见他站在一边,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副姑嫂和睦的场景。
席至菀是家里最小的妹妹,吹蜡烛的时候,她满面愁容道:“从今天起,我们家最后一个未成年人都要满十八岁了。”
桑旬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她悄悄问身侧的男人:“呀,你妹妹才十八岁呀?”
“别理她。”席至衍一脸头痛,“她每年都这么说。”
“哦。”桑旬应了声,又想,他们家的女人都喜欢隐瞒年龄。
“对不起,我来晚了。”门口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桑旬随着众人一齐往门口方向看去,只见那里站着一个十分高大的男人,长相和席至衍有七分相似,但看上去又比他要更沉稳一些。
这应该就是席至衍的大哥,席至钊。桑旬猜测。
席至菀十分开心的扑上去抱住他,又张头望了望他身后:“小鱼没有来呀?”
“嗯。”席至钊的脸瞬间阴下来,将至菀从自己身上扯下去。
知道说错话,席至菀吐吐舌头,又转身去切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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