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昙方才从灵堂出来,一身疲惫的回三省居沐浴更衣,连眼皮子都没抬:“聋了找郎中看病。”
商陆脑子转了几圈,才自行理解到其中的奥妙,顿时醍醐灌顶,看沈昙的眼神儿满满是崇拜:“这办法好,这办法太好了!您是怎么想出来的?哎...这如果真成了,那老皇帝岂不是会把胡子都气歪?”
在商陆眼里,圣人再高高在上,也不是三头六臂的妖怪,只消安排的时候面面俱到,不留下任何让人可抓的蛛丝马迹便是。
但性格使然,沈靖却想的更全面,在默认这计策可行的同时,也无法忽视其随之而来的风险,于是直皱眉头道:“请公子三思。”
沈昙撩起袍子往椅中一坐,端起手边儿的冷茶灌进口中,因喝的过猛,几滴茶水顺着嘴角蜿蜒而下,旋即被他用食指抹去:“怎么?”
沈靖站的笔直,脸儿上没甚多余的表情,硬巴巴的开口道:“我们在何家内院并未安插眼线,公子欲引何姑娘去城郊花圃跟五皇子会面,临时安排的话,事后查起来怕禁不起推敲。”
何悦若被人教唆着出门,意图就昭然若揭了。
沈昙手指沿着茶盏边缘缓缓画着圈儿,看着空荡荡的杯底道:“不是让你查过,何悦每隔七日会去临江阁和闺中好友小聚弹琴,五皇子的去向是她自己‘偶然’听到的,花圃也是她自已要去的,可还有不明白?”
像临江阁这种颇受城中公侯世家青睐的地方,无疑最适合探听小道消息,沈昙手下有人在里头任那调琴师傅,顺口说些个别有深意的话给一群小姑娘听,倒也不费气力。
话已至此,沈靖知道再讲什么也是无用,自家主子心意已决。
不过万事皆有疏漏。
沈昙一手织起的那张密密实实的大网,四角也固定好了,单等着寻个良辰吉日收网捕鱼,却临时出了岔子。
过了头七,顾同山依言带着顾青竹和明卓去魏国公府吊唁,城内该去行礼的官员几乎都已去过,这几日再登门拜访,多是外地县赶来的,其中武将占了七成,老国公在朝中的地位可见一斑。
顾青竹身着素衣,浑身佩饰都摘了去,独留下发间一朵淡青色的珠花,脸上施了薄薄一层粉黛,并未涂口脂,她牵着明卓的手,随在顾同山身后小步走进灵堂。因着临近正午,堂中除去沈府老小,并未有其他人,顾同山先行上香后,沈仲便招待他去侧厅小坐。
“给老国公上柱香罢。”顾青竹寻到沈昙的身影,朝他微微笑了笑,然后低头轻轻拍了顾明卓的肩膀。
顾明卓幼年丧母,那时还不记事儿,但脑海里头还残留着些许印象,对于丧亲之痛甚为感同身受。加上沈昙帮过自己,也帮过长姐,前段二伯母能母子平安,也是多亏了他请来的稳婆,因此走到正中,直挺挺的跪了下去,异常肃穆的叩了头,才点香□□了香炉。
守灵的几位沈家老小见状又回礼过去。
待轮到顾青竹时,她微微吸了口气,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也屈膝跪在蒲团之上,以手扶地,额头轻点地面,极为流畅的行了那一拜三叩的大礼。
明卓是一拜一叩,这种礼节常见于关系亲近的小辈,已经很是郑重了,而顾青竹做的更决绝,俨然将老国公当做自己嫡亲的长辈去敬重。
至于为何,在场几位沈府长辈心中有数,这是公然提前尽了孙媳妇儿的礼数。
在她跪拜时,连沈昙都停了手上的动作,目不转睛的盯着顾青竹,三叩的时间并不久,却在他心中划下深深一道印子,胸中似有一股热流散至四肢百骸,一时间五味杂陈,几乎用尽全部的理智硬按着自己,没当场上前抓起她狠狠揉进怀中。
沈昙蹙着眉,眼眸动了动,终于在她起身上香时垂下了头。
先前听闻顾家七姑娘行事温吞却有主见,时至今日,沈四爷才发现这话简直太小看她了!这样的女子岂是那些个柔柔弱弱的娇姑娘能比的?他们魏国公府的嫡长孙,就是要聘上一位这样的妻子才对!
沈原一巴掌拍向沈昙的后脑,俯身在他耳边道:“你小子真他娘的有眼光。”
沈昙淡淡笑了下,轻飘飘的回他了句:“那是自然。”
顾明卓毕竟参加过的丧事少,虽纳闷顾青竹三叩的举动,但也下意识归结为长姐如自己一般,将老国公当做大半个恩人看待了。
顾青竹和沈昙并未说上话,管事的便把她和明卓请到厢房歇息,两个丫鬟端了些茶点上来,单等着顾同山和沈仲谈完,再告辞出府。
过了会儿,顾青竹便觉得小腹有点闷痛,她如今月事规律,掐指一算,隐隐觉得可能是小日子到了,顿时有些着急,身上这衣裳素白,若沾了血迹还得了?然后也顾不上害羞,对明卓借口说去净手,让丫鬟领着找间更衣室,幸亏她去的早,提前用上月事带,免得一场尴尬。
正是在回厢房的路上,商陆前来汇报打听到五皇子十日后会去城郊花圃,询问沈昙是否可以开始着手收网了。
魏国公府办着丧事,丫鬟仆从前后忙碌着,沈昙虽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之能,可顾青竹却是半道在月洞门前辨别方向,驻足寻路时,看见沈昙俩人站在树下低语着什么。
起初她以为是在商议老国公的丧事,没敢上前打扰,停下步子先等了等。
这一顿一停间,商陆将事情说了个七七八八,顾青竹反应过来,已然断断续续听到些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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