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和我讲怕你想我,他也会为你着想。最多三五年也许就回来了,每年还能见一次。”
含藜吵嚷道:“他们当你是亲生也就不要你走了。无情最是帝王家,你是他们的亲骨肉,都忍心要你抛家舍业到几百里外去,我算是什么东西,出身低贱的儿媳妇,不待见你反倒待见起我来了。怕是等不到你回来我也死了。到时候公公婆婆,还有你那疯狗似得妹妹奶奶也省心了,她们都巴不得我死了才好。你也刚好名正言顺的再娶个出身高贵,诗礼大家的女儿,既有了面子,又能给你生儿育女。”
“你这叫什么话,满口的胡搅蛮缠村妇之言,哪里还有平时的样子。”
她又嚷道:“我一个乡下丫头,懂什么诗书礼仪,本就是村妇。你巴不得离我远远的,江南多美女,没有我在眼前碍事,你想找几个就找几个。三年五载的回来,怕是绿树成荫子满枝了。我还能说什么。”
说到这里,含藜更加悲不自胜。没错,他怎么可能不找女人。到时候就算回的来,带着三五成群的姨娘,一人各带着几个孩子,自己也不用活了。
恒允料想到她不会平静,但是也没有想到会如此激动。
“你这样大吵大闹,也不怕外人知道传扬出去。”
含藜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妥,又因为陷入极度的困境却找不到出路而绝望。现在说什么也是没有用的,只是扑倒在床上抽泣的哭。恒允也拿她没有办法,本来想和她商量走后的事情,看来能够使他冷静下来都不可能了,不要再讲别的。只有在床沿上坐着,等她什么时候哭完了再说。
渐渐她的哭声也没有了,叫了几声也不见回答。他扶起她,原来竟是哭晕过去了。他也是少有的没了主意,叫了几声还是不醒,向着人中穴用力按住,这个不省心的小丫头才迷迷糊糊醒过来。
她头发毛毛的,眼睛哭的红肿,眼眶里还噙着眼泪。
“我怎么了?”
恒允长舒了一口气道:“你总是醒了,哭死过去了真不知道。”
含藜想听他说这就是一场梦,但是再迷糊她也知道这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恒允见她安静下来,便把自己的打算和太傅商量过的计划告诉她。
“这样不一定是坏事。父皇若不肯传位给我,在外面有个依靠也总比孤立无援困死在京城的好。你说是不是,难到你想要我就这样放弃,心甘情愿做人家的俎上肉。”
“我当然不想,可是……”
“可是就是小心眼。你这个醋坛子,我既然答应你,大丈夫一言九鼎,就绝不会失信。你大可放心,我到了那边一定洁身自好,绝不会找女人,还不行?”
含藜嘟囔道:“我才不信。”
“那你要我怎么办?抗旨不去了。平日里什么事情都知道个大局,偏偏到了这上面就任性糊涂起来。”
含藜低头薅着衣角也不说话。
恒允安抚道:“我总要想办法回来的。实在回不来,等到京师这面有了合适内应,把你接过去也不难,不过向父皇请一道旨意的事情。我知道你不愿意和我分开,难道我愿意。”
含藜淡淡道:“这样一来你离郝琳宫也是不远了。”
恒允暴怒道:“说到底还是因为她,你怎么就迈不过她去了。”
她任性道:“我这辈子怕是都迈不过去了。”
“夫妻这么多年,在你眼里难道你我的情分还比不过她。”
她平静下来,只用手擦了擦眼泪。
“说什么都没有用的,你放心好了,我会好好留在京城作你的内应。我既然答应你要帮你,就绝不会食言的。只求你三年五载不要把我忘了才好。”
“那若是三年五载见了面,你难道要忘了我吗?”
“我和你不同。我替你死也不含糊。你不是儿女情长的人,你敢保证你绝对不会改变吗?”
含藜认真的望着他,看得他心虚起来。没错,他自己也不敢保证一定不会找别的女人。他对她的情义比他当初想象的还要深,可是自幼生在皇家,即便最为清心寡欲的父亲,也免不了要有侧妃,在遇到她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只有一个女人。
“我能保证,权当作了和尚总可以,难道和尚就不活了。”
含藜冷笑道:“不知十个和尚尼姑里可有一两个是真的。你大概比我知道的更清楚。满嘴里的我佛慈悲,阿弥陀佛,肚子里都是男盗女娼。”
恒允知道她指的是他母后和太后,还有同样笃信佛法的郝琳宫一家。
含藜的心前所未有的绝望,比第一次失去孩子时还要严重。不过她不希望成为他的拖累,只得按捺住哀伤,替他打点上路的东西,除此之外就是寸步不离麦芽糖一样的黏着他。
“我身上长出灵芝来了吗?”
“你自己承认自己是朽木了。我也不是灵芝,就是野山菇。还有十几天你就要走了,十几天以后我该怎么办。”
☆、第54章
听说穆王要外任,前来送别的人络绎不绝。含藜心里恨得牙痒痒,本来在一起就没有几天了,还要挪出大把的时间来应酬他们,面子上却是还要强颜欢笑。
娍慈知道她的心思,过来放下东西茶也没喝就走,临走撂下话道:“你们夫妇两个便今宵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吧。我不做这银河。”
含藜沮丧道:“还不如隔着银河,好歹一年可以见一面。”
娍慈微微一笑,眼中带着安慰的神色。
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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