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碎裂的脆响将我惊醒,心肺之间似被冷水一激,紧接着体内奔流不息的元灵猛地一滞,我身子沉沉地往下坠了数丈险些砸到地上,稳过神时掠回半空,抱着梓生的手不由紧了紧,生怕将将才被砸晕了的二师兄落下去给彻底摔坏掉。
原因无它,赔不起耳。
堪堪稳住身形抬头一看,那根木头棍子被长翊高举头顶,区区两道雷咒便破了我元灵架起的界墙,端的是威武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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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曾对我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切不可妄自尊大。
于是我果然狠狠地被我瞧也不起的拐棍教育了一通。
此后不过电光火石,长翊和我过了少说上百道咒法,兼之上百位祭司的支援左右,我简直把脑袋里能使唤出来的既不会伤及无辜又不会暴露师承还能适当造成威慑的咒法背了个整遍,仍是死死地被围在阵里脱身不得。
就算此界当真无人可接下我十道灵咒,可这里少说一百四五十号人,其中还有个强到堪称作弊的。师父叫我不必分说将梓生带回去,又叫我不得随意伤人,还不许我暴露与他的关系,怎就没给我说这长翊竟如此不好对付?!
正当我左右无措满身热汗恰似穿着衣服洗过澡的时候,如火如荼的雷电火风却在顷刻彩彻区明,剩下满目残雪碎石一派狼藉。四周险峭的山头都被削平了好几根,光秃秃地甚是可怜。
长翊在我面前彬彬一礼,琼眉下莫测的黑影转瞬即逝:“时雨阁下方才处处忍让,想必也是尊上谕令所致?看来尊上或许确实有何难言之处,只是我族律法在上不可违逆……长翊有一两全之策,与其这般僵持下去徒费时间,不如长翊与阁下行一场武决,如何?”
武决,吾族中之人唯一正当的对阵方式,事先立旗举誓不用禁术不伤人命,须有三人以上围观公证,对决负者无条件答应胜者一个符合律法规定的要求。
如此甚是妙哉,我当然欣然答应,心道这长翊倒也算个通达之人。
这场武决我自忖少说八分胜算,就算不幸输了,毕竟我的元灵并非自己修炼而得,且修习咒法阵术至今不过区区三月。以师父的脾气,想来应该不会苛责于我……吧?
未过几许,长翊麾下上百祭司围成一个径长十余丈的圈,我和长翊站在正正当中,在三位头戴凤翎玉冠的高阶祭司见证下交换条件。
长翊的要求是,我放弃抵抗以劫囚之罪与梓生一同伏法。
我的要求是,放我走,既往不咎。
长翊不高兴,与我讲价:“放阁下走可以,既往不咎不合律法规定,恕难从命。”
我也不高兴,但是他们人多,讲理最怕势众,何况我还没理,只能认怂。
好在师父说过,回去过后有他罩。我只用负责回去,善后是他的工作,何必瞎操什么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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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件讲完,天地立誓,三位高阶祭司退开五丈围成一只小圈,长翊微斜着脸,饶有兴致地打量我。
我小心地把压得我肩头酸疼的梓生放在地上,出于礼貌,也开始煞有介事地审视面前的对手。
魔将长翊,尊师座下肱骨心腹,我族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据传其如今距离灵魔之体已不过咫尺,若再有机缘修出神魄,便是和师父一般的魔神。
可惜神魄岂是人人都能修出来的,此魔域千亿年岁,也不过出得四位魔神,前两者乃是上古时代的一世之主,其传说早已不可考据。还有二人便是师父与天晗,师父天生神骨尚还需经千年魔火锤炼,数历死劫万中求一得成魔神,而那天晗的神魄听师父说似来得容易,却也不知历经了多少不可与外人道哉的艰辛。
他长翊连神骨都没有半根,距离魔神二字,也未免太远太远。
说来这长翊还是当年堕世之战的亲历者,据传堕世之战最后一日,他趁机从神座之上夺得神器辟天带回魔界献予尊师,才有了魔域至今千年的风调雨顺生生不息。
堕世之战失败后,尊师身受重创无力荫庇覆巢,过半族人惨遭咒杀魂飞魄散,魔域之中仅存的五大部落妄图籍此屠灭我族。亦是此人于万难之时挺身而出,连番恶战逼退强敌。其后千年,我族于此界南隅影月林地休养生息,族民日益繁盛,尊师亦渐复神威,经由尊师与十六城主长老与族民恩典,他受封大将军之衔,率领十万英武祭司,历经百年征伐,如今除却负隅顽抗的溟魔一族外,已然收复虚空裂谷以南失地,魔域一统之日再度近在咫尺。
有意思的是,他虽带回神器辟天,一开始却无人知晓辟天有何用处,乃是尊师潜心精研数十载方解开此谜。
更有意思的是,我还曾于无意中听闻,他在堕世之战后的几百年间屡番求入师尊门下,师尊却始终不肯收他为徒。
以我族的律文,唯有尊上的首徒能够在其神陨而或禅位之后,承其衣钵统领族民。这乃是无荒一族自上界延续至今的传统,师尊当年亦是从前代仙尊座下袭得尊位,如今虽堕入魔界换了个名号成为魔尊,其中规矩却并未因此而改变。
所以就算他长翊怎么蹦跶,只要师尊不收他做徒弟,他就永远也成不了曜忝殿的主人。
如此想来,师父不让我轻易道出我二人的关系,而是给了我时雨这个化名和侍从的身份,或许也有保护我的用意?
毕竟储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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