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半分怀疑。
在过去的五天时间里,我终日在这方黑岩斫成的矮塌上枯坐,阖目不语。
倒不至于忧思忡忡,只是闭目养神罢了。我毕竟不是那般想不开的人,有些问题,还是当回去问问师父才会有答案,徒自思量,除了自讨苦吃,怕是一无所用。
显然,梓生压根就不准备放我走。
头两天,他不断地采用非常强硬不容置喙的语气在我耳边念叨如下几条内容,试图让我相信,我确实不应该回去。
一则,师父对我用了摄魂咒,施行此法可以篡改受术者记忆,更进一步,便可操纵其心智,使其终身听命于施术者一人。亦即是说,师父试图将我做成如同竹醉皋月那九只一般的傀儡。
而且,摄魂咒乃是六界禁术,即便是精擅灵术的梓生,也不敢妄测成败。一旦有分毫偏颇闪失,受术之人当即魂飞魄散,永世不得重生。显然师父亦没能完全成功,我的天魂因受此术影响而残缺,由此我丧失了大部分的记忆。师父甘冒奇险对我施行此术,其用心若何,不言自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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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则,他坚决不肯相信,我当年确实背叛了吾师吾族。
他说,“师兄当年最爱的,就是族人和师父,在师兄心里,不可能有任何事,任何人,超越这两个存在,你让我怎么相信师兄会背叛他们?这里面一定有天大的阴谋,说不定只是师父卸磨杀驴的伎俩罢了。”
三则,师父狠心将我关进业狱千年之久,据闻进此狱者,大都不过十年便不堪折磨神智尽丧,纵使出得牢狱,也无外乎引咒自尽求得解脱,而或疯疯癫癫了却此生。凭此一条,师徒情谊何存,他还有何脸面自称为师?
他唠唠磕磕喋喋不休,废话多得让我耳朵里老茧蘑菇也似地长,我偶尔伸出手指将耳廓掏上一掏,抬抬眼皮叹口气,懒得理他。
什么摄魂咒,被老子腹诽的时候师父还不是只能看着,看不下去还不是只能用辟天抽,也没见他直接给我脑子里塞上一团抹布;什么卸磨杀驴,前几日才说老子当年是亲口认的罪,还能有假的不成;什么疯疯癫癫神智尽丧,除了想宰了他这个狗兔崽子想得发疯,老子现在清醒得很!
然而我很无奈,梓生所说的那个溟魔首领成没成真魔我不知道,梓生现在是真真正正如假包退的成了传说中的真魔。其修为远在灵魔之上,传闻整个魔域大陆数千年才出得一只,乃是仅次于魔神的存在。
好在真魔有一近乎人尽皆知的软肋,那便是,一旦离开其修炼的域,他的魔魄便无法动用,和普通的灵魔并无二致。若说魔神可称一世霸主,真魔,顶多算个地头蛇。
可我现在,偏生就在梓生这条地头蛇的地盘上。
显然,我现今的修为,并未有当年天晗那般不可一世,压制一个区区灵魔虽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身在老窝里的真魔,我端的是束手无策。
不不,岂止是束手无策,简直连半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和一只被人捏在手里的蚂蚁差不多。
瞧瞧他这身亮到瞎眼的灵光,恐怕纵有师父在此,也不能轻易奈他若何。
从第三天一早开始,他终于把口水磨干,开始和我冷战。
只是他怎可能静得下心陪我打坐养神,一会在几尺方圆里踱来踱去,一会唧唧呜呜地背着咒文,一会又弄出些淅淅瑟瑟的声响,扰得我不得安生。
眼见如今,这第五日都已快过得差不多了,他终于按捺不住,又来继续恼我,一声一声的唤我师兄。
我一概假装听不见。
“师兄……”
他又唤了一声,语声愈发的软了。
我半睁了眼,却见他跪在我面前,将将沏出的一盏清茶捧在手心,炽红的眸子里噙着两点波光,巴巴地望我。
呵,呵呵。
我要再和他多说半句废话,我就是狗!
☆、【时雨篇】十一
“师兄……梓儿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好不好,你说句话好不好……”
不好不好,我烦我很烦。
“你,梓儿……梓儿真的是为师兄好,师兄,求求你别回去了……”
呵呵,你不放我回去,我回得去个屁,你对我可真好,三言两语骗过来,二话不说就软禁,半句不对就动手,连师父都没这样限制□□,我衷心谢过你狗姥姥。
“师兄,你尝尝梓儿沏的茶好不好,这是师兄教的,梓儿一直有在好好练习……”
不尝不尝,烦烦烦。
“师兄,你看梓儿有没有长高一点?梓儿现在两千九百岁,师兄今年三千八百岁零一岁,整整比梓儿大九百零一岁,师兄你还记得吗……”
“师兄,你说句话啊……你骂梓儿也好啊……梓儿真的以为,永远都见不到你了……”
继续继续,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能装。
“师兄,梓儿真的没有骗你……那个长翊,他在用转魄之阵,吸取溟魔一族的元灵,真的是十万条活生生的命。溟魔当年也是无荒族的盟友,堕世之战过后,五族联合反叛,只有溟魔一族没有对影月林地出兵。而且,虽然长翊也是族人,但是,他这样做,可能会让他蜕变成邪魔,就是那种完全没有人性的那种魔啊。”
“梓儿想去阻止,所以才伤了他的手下……但是梓儿真的没有杀人……而且,梓儿真的想请师兄帮忙,一起去收拾他,但是,梓儿真的不确定,师兄是不是被师父控制了思想,所以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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