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城。
玉铃兰的大军依旧驻扎在高城之外,并没有率军进城,她担心她率军进城了,东辰国大军会从其他地方发起进攻,包抄高城,或者直接断了高城的水和粮,那么全城的百姓以及她的大军就再也无力反抗东辰国了。
这几天东辰国也没有进攻高城。
玉铃兰猜测着欧阳烈可能被救回到军营中,帝君受了重伤,他们担心,所以这几天都没有攻城,也没有撤军,两军就这样对峙在高城下。
两军的人数相差不远,玉铃兰也不敢轻易挑战。
东辰国的国力比起以前要强大很多,她知道他是个治国明君,为了他的国家,为了他的子民,他什么都可以牺牲,包括他们的爱情。站在他的立场上,玉铃兰知道怪不了他,他是那个国家的帝君,他的责任就是带给百姓们安居乐业,而安居乐业的前身往往就是血雨腥风,没有经历过战火,经历过血雨腥风,很难换来太平盛世。
偏偏她无法站在他的立场上。
他们是敌对的。
她要护着自己的国家,他要护着他的国家,彼此为了自己的国家,誓必成为死敌,在国面前,私人感情便显得无足轻重,所以他……
心倏地刺痛起来。
玉铃兰甩头,不愿去想起当年的事。
可刚刚的触及,又让她想到了她与他的女儿。
十七个年头了。
她的女儿这十七年是怎么过来的?过得是好是坏?是否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
女儿,娘这一生中像个男儿似的顶天立地,做事从来不愧对天地,唯一愧对的便是你!
在另一端的军营中,欧阳烈也真的在王营里,他挨了玉铃兰两剑,双肩都受了伤,没有危及性命,却可以逼得他躺在床上一段时间。
事发好几天了,他瘦削的脸上还是没有太大的起色,苍苍白白的。
此刻他半靠着床榻,有一名年轻的男子恭敬中带着担心站在床榻前,那男子的眼神总是往欧阳烈的双肩扫去。
“灏儿,朕没事。”
“皇上。”被唤作灏儿的是欧阳烈诸多侄儿之一,被封为东王。东为四方之首,欧阳灏被欧阳烈内定为皇位继承人,当然了,其他王还不知道,就连欧阳灏也不知道自己被封为东王的真正用意,而是以为自己在堂兄弟之中,就数他与皇伯父有六分的相似,才会得到皇伯父的特别对待,封为诸王中最为尊贵的东王。
欧阳烈知道自己与玉铃兰有个孩子,但他不打算再让自己的孩子继承这江山,他是杠着江山一路走来的,很清楚肩杠着江山时承受着什么样的压力。他不想让他的孩子再像他这样,为了江山,要牺牲太多,包括自己最爱的女人。
像他如今就算贵为一国之君,但要承受着感情的折磨,他的幸福在哪里?他的快乐在哪里?都没有了,每天除了处理朝政,还是处理朝政,只要繁忙的政事才能让他忘却那些取舍后的锥心之痛。
这样的痛,他怎能让他的孩子再去承受?
龙椅,看着很诱人,其实坐在那个位置上,才知道那张椅子很无情,很冰冷,很孤独。
“皇上,就让臣侄带兵去替皇上报仇吧!”欧阳灏低沉地请求着。
欧阳烈双肩中剑后,被他身边的两名暗卫救走,迅速地回到了营里,命令军医紧急止血,消毒,上药,包扎。得知欧阳烈又是遭到玉铃兰重伤的,几位将领愤恨不已,想马上就出兵攻战高城,却被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欧阳烈阻止了。
他只让人快马加鞭地通知微服当钦差的东王欧阳灏马上来见他,在没有他的命令之下,谁也不准出兵攻战高城。
这便是东辰国这几天按兵不动的原因。
玉铃兰也按兵不动,欧阳烈也猜测得到原因。两个人曾经朝夕相处了两年,她对他的性子很了解,他对她同样很了解。高城虽然易守难攻,西城门又是通往未遭到战火践踏的茂城,表面看似守住了高城,茂城就不会出事,实际上从名州到茂城还有山路的,就是翻过那些大山,从高山上绕过了高城,下了山后再前行三十几里的路便到了茂城。茂城因为距离东辰国有点距离了,再加上前面一连有好几座城池挡着,茂城又没有什么天险地势,除了坚固的城墙和三千守城的将士外,就再无优势可言。
如果东辰国的人走山路,先攻茂城,再兵分两路,一路直往东方攻打,东上取帝都,一路可以折扳,从后方把高城包抄在其中,两面夹攻之下,玉铃兰的大军又得一场血战。
所以玉铃兰一边驻守原地,一边把自己带来的大军分成数批,一小部份进入高城,与高城的五千名守城将士汇合,一批有一万名的将士从后方走,沿途在那些山脚下摆下阵型,如果东辰国敢绕山走,有命上山,下山就直接见阎王,守株待兔有时候用在打仗中也很有效果的。还有三千名将士直接往后走,进入茂城与原来的三千名守城将士汇聚在一起,加紧时间挖战濠,练兵,筹备可以让全城百姓吃上半年以上的粮食,以备不时之需。
余下的几万名将士便跟着玉铃兰死死地盯着东辰国驻扎在高城与名州之间的军营。
但玉铃兰也不会等太长时间的,这几天她还按兵不动,是在等她安排的那几批人到达了目的地,让她无后顾之忧了,她才会发起进攻。
欧阳烈教过她的,行军打仗不在急,在于稳。
除非是战事特别紧张,否则都要先稳住后方,再往前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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