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绍林说;“我姓徐。”
童三哥说:“哦,好好好,我在外边跑了这么多年,还没有遇见过家门,我太高兴了,来,妹妹,再给我们切半斤凉白肉来,一人再打二两酒,再拿两个酒杯来,今天我请客,妹妹、妹夫,你们都过来坐,我们一起吃,好好干一杯!”
童小玉一边切肉一边在心里犹豫着,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吃,如果和他们一起吃了,饭钱该怎么收?
她还在想着,徐绍林已经坐过去,和他们干起杯来。
童小玉切好了肉端去,又给他们打酒,童三哥喊她也快去吃,她不愿意,却不知道怎么推托,恰好又来了几个人吃饭,于是她去忙了。
这时听见童三哥说:“妹夫,你再喝点,难得我们这么高兴!”
徐绍林爽快地说:“好!既然三哥看得起我,我就陪你们喝,童小玉,再给我打二两酒来!”
童小玉正忙,没好气地说;“你自己不会打?”
徐绍林脸色一霎时沉了下来,童三哥说:“没事没事,妹夫,你去打,我们等你!”
徐绍林即刻打了个“哈哈”:“好,我去打,难得三哥看得起我,我今天一定要舍命陪君子,来他个一醉方休!”
几个人吃得酒足饭饱,童三哥一边打着嗝一边站起身来,说:“妹妹,来,帮我们算算好多钱!”
童小玉早就算好了帐,一共是三十八块五角钱,可是她却不好意思报出来。
童三哥虽然说他请客,可童小玉觉得自己是主人家,如果真的兄妹相称,哪有哥哥到妹妹这里来吃饭,还收哥哥钱的道理?
想说不收吧,三十多块钱不是一笔小数目,借曹老板的钱还没有攒够一半,不收又确实心疼。
童小玉心里盘算来盘算去,实在无法开口。
童三哥说:“妹妹,今天我说请你们吃饭,你连桌子都不上,是不是看不起三哥?还好妹夫和我们一起喝了酒,要不然,我今天脸都不知道往哪搁,厚着脸皮认个妹妹,连请吃饭都请不动。”
童小玉再也不好意思说收钱的话了,只好说:“三哥,你别这么说,我是主人家,今天应该我请你们,招待得不周到,三哥不要生气!”
童三哥说:“不行不行,我说了的我请客,怎么能要你请呢?多少钱?你说就是了。”
两人推让了好一阵,童小玉赢了,童三哥的钱终于没有给出来。
晚上,收拾完了,关好门,童小玉走进去,一下躺在床上,说:“哎,终于可以休息了,把人累坏了!”
徐绍林阴沉着脸走进来,指着童小玉说:“你给我起来!”
“干什么?”童小玉从来没有见过徐绍林这副样子,不知道他怎么了,没有动。
“干什么?你说我要干什么?起来给我认错!”他吼道。
“认啥子错?我哪里错了?”童小玉不解。
“你不知道哪里错了?”徐绍林瞪着她说:“我问你,你今天是啥子意思?”
童小玉两手撑在床上,挺起腰来,更加莫明其妙:“啥子是啥子意思?你在说啥子?”
“我今天喊你给我打酒你为什么不打?”
童小玉手一松,又睡了下去:“哦,这个事啊,你看到我那会儿没空,还喊我给你打酒!你又不是找不到酒坛子,为什么要喊我给你打酒?而且我觉得你就不应该和他们一起吃饭,害我三十多块钱也没有收到!”
“我为什么不能喊你给我打酒?你是我婆娘,我不喊你给我打,喊哪个给我打?你搞清楚,我是你男人!在我们徐家,没有男人自己打酒舀饭的!你竟然敢喊我自己打酒!还当着童三哥几个人的面喊,弄得我一点面子都没有!你说你错没有?”
童小玉想不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不相信地看着他,觉得他好象变了一个人,变成了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人!
童小玉说:“我不知道哪里错了。”
“你不知道?好,那我就告诉你!”徐绍林走出去,把酒坛子抱了进来:“童小玉,你记清楚,这就是你喊你的男人自己打酒的下场!”
说完,他把坛子高高举起,用力摔下去,“哗啦啦”酒坛子碎了一地,满屋子弥漫着浓浓的酒香,扑鼻而来!
童小玉惊呆了!
徐绍林说:“我估计你的印象还不够深刻,我再帮你记牢一点!”
他走出去,提起菜刀,一阵乱砸乱砍,童小玉听见堂子里一片稀哩哗啦的声音,跑出来一看,所有的碗、盘子、装凉菜的玻柜,全部碎了,凳子也被砍烂好几根!
童小玉尖叫起来:“你干什么!你倒底要干什么!你把我也杀了吧!”
她往他身边扑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郑美莲和于明浩一直在吵架,从早上起来就开始吵,吵到吃早饭,吵到地里做活,回来吃午饭仍然吵吵不休,下午在地里继续吵,晚上吵到深更半夜。
在他们的吵架声里,江子纯渐渐明白了很多事情,因为他们把多年前的陈年往事都翻出来了。
江子纯觉得,他们的吵架就是对往事的一部回顾史,只不过都在指责对方,却没有人自我检讨。
江子纯不知道怎么劝他们,她娘家父母也要吵架,但是娘家母亲吵吵闹闹的时候,父亲是不会和母亲对吵的,所以母亲吵一会儿就没有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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