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父子二人七年来第一次见面,虽然在公堂上远远看过,但相隔太远,根本没能说上句话。
方成思看见他,也异常的高兴,拍着儿子的胳膊,“好孩子,你终于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他们父子二人叙离别之情,春心很觉自己碍眼了,揣着金银正要和韩骄子走,却听南门道:“春心,你且等会儿,还有要事要和你商量。”
两个伺候的小厮退出去,韩骄子也跟着出去了,临走时嘱咐春心要小心。
等屋里只剩下三人时,南门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父亲,今日儿子有几句话要问您,得罪之处还请父亲恕罪。”
方成思好几年没见他,刚一见面就这般凝重,他心中有异,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这也是南门想了很久做的决定,事情已到了这个地步,那就不妨跟父亲摊牌,有些事必须要解决的,若是方家真对不起常月,真对不起他娘,那就想办法弥补,总不能再叫这场兄弟之争骨肉相残延续下去。
他开口问道:“父亲可记得陈芸娘吗?”
一句话登时问得方成思恼羞成怒,“你说什么?什么陈芸娘?”
南门面色严肃,“我问父亲知不知道。”
“我,我不知道。”
正常人对于不相识的人,又怎么会反应这么激烈?
南门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常月没说谎,父亲果然是认识陈芸娘。他给方成思讲了一个故事,一个由春心转述的常月的故事。在故事里陈芸娘如何死的,她的儿子又谁,都说得清清楚楚。
方成思听得脸有些发白,随着故事的进展那颜色愈加明显,白得好像纸一样,尤其是听到陈芸娘落水之后产下一子,更是惊骇过度,口中连连叫道:“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南门一直注视他的反应,故事讲完方成思也摊在地上,满头的大汗,表情明显呆滞。
南门也不想逼他的,毕竟是自己的父亲,落下逼迫的罪名也不好。但父亲既然做了出来,就要面对,面对常月,也要面对自己造的孽。
他轻轻叹息,“父亲的意思如何?你觉得这故事可真吗?”
春心一直在旁边站着看他们父子,这是他们的家事,本不该她掺在其中的,真不知道南门为什么会叫她看着,难道要叫她亲眼看见他们的决心吗?
方成思半天没言语,好像傻了一样,南门再问什么他也不搭言。过了好半天,才挥了挥手先叫他出去。
南门只好先带着春心离开,到了外面春心问道:“你想做什么?”
“弄清事实,毕竟不能只听一家之言,若父亲真的有错,我一个人抵命就是。”
认识南门这么久,还没见他这么慷慨激昂,她不禁挑起大指,“你还真有这英雄气概呢。”
南门苦笑,英雄都是被逼出来的。
他径直往府外走,见她不动,不由道:“走啊。”
春心纳闷,“去哪儿?”
“去报你的大恩,我若明天死了,你还找谁报恩去?”
春心揉揉鼻子,有那么夸张吗?
韩骄子早在门口等候多时了,见她出来,一只白白的手掌便伸到面前。
春心纳闷,“你要干什么?”
“钱啊,你要出门,带那么多钱干什么?”
春心一想也是,把怀里的银子掏给他,千叮万嘱,“你可别拿我的钱乱花。”
韩骄子笑了笑,很喜欢她把钱交给自己的感觉,这样才像一家子嘛。他道:“放心,不会赌,不会嫖,也不会拿去买衣服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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