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混蛋!”
元方正兴高采烈地纵马向前,却因为已近薄暮,光线不好,没有看清我的表情,等到听见我的暴喝在耳边响起,看到我的脸色,吓得魂飞天外,拔转马头就逃。却因为反应迟了一线,加上我也已经换了马,不到两公里就被我赶上,一伸手从马鞍上提了过来,横放在马背上。
这小子还死拉着马缰不松手,被我劈手夺过马缰,牵着他的马又跑了里许,让他在马背上颠了个七荤八素,才找了个两米多高的黍杆垛,把他扔在上面。
看着我把马拴好,提着马鞭,恶狠狠向他走来,元方吓得仓皇跳起,就要逃走,被我用鞭子一抽,系紧脚踝拉扑在黍地里。
“老爸饶命!”元方双手护住头脸,让我无从下手,只好在他屁股上踢了两脚,勉强解了点恨。
“混小子——”我一把将他提起,这小子还没有到11岁,却有近七十来斤,提起来颇有点费力。可是凑近了那张惊惶而娃气的脸,却不知道该从何教训起,喉头似乎被什么东西哽住,把事先想好的思想教育工作讲稿全都挡在了肚子里,“你可让老子担心死了!——唉!——”
“老爸——我也很想你——”这小子总算有点良心,这句话一出口,惹得我一脚踹他到地上,转过身掩盖出眶的一滴泪,提着鞭子上马去了。
往回赶了一阵。背后马蹄声响起,元方赶了上来。
“老爸——送给你!”他从马背上扔过来一件东西,我伸手接住,原来是一串狼牙链,中间竟有两颗虎牙。
“浑小子——贿赂你爸啊!”我笑骂,元方见我表情,知道一场风暴已经过去,顿时放松下来。
“哪里来的?”这东西不像是太昊的风格,倒有些鬼族的味道,估计不会是由族人的,难道是蛮人的?
“是从蛮人那里得到的!”果然不出所料。
“等等——你说是从蛮人那里得到的?”我紧张地追问,“你去和蛮人打仗了?”
“我哪能啊!再说他们也不让我去——”看来不是不敢,只是太昊骑兵们原则性比较强,不让他去涉险而已。
“那这个是?”
“是有一个部族的蛮人和我们交易的——我带了些盐过来——”他有些踌躇地看着我。
“谁叫你来的?”前方的苗族建城工地已经在望,我得了解一下情况,才知道如何去应对苗族人,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惊动苗族人。
“没有谁啊?——”元方搔搔头“那天在大方城。听到由族人悄悄说要到苗族这边来,我一时好奇想跟着来,风极他们不放心,就让一队骑兵跟我一起来了。”
我瞪了他一眼,吓得他拉缰倒退了几步。
“谁在教苗族人建城?”我急着问到关键。
“我——没有——是他们问的,我也没说什么,反正老爸不也喜欢教别人建城么?——我让骑兵们随便说说——”
“所以苗族人就随便修修?——嗯?”
“嘿嘿——嘿嘿——”
“你不得了啊!——居然教起别人修城来了!大方城修完了?那可是‘你的’城!大方城都修不好。还好意思教别人修城?——哼!”
已经抵达苗族人的工地外,远远看到30骑太昊骑兵迎上来,我不好再追问。先前随元方前来的小队长翻身下马,一躬身算是行了一个礼,然后向我汇报了他们前期过来的情况,跟元方说的差不多。
“爸!——长老们来接你了!”元方眼睛好,暮色已深,我都不大辨得清人形的时候,他竟然还看得清工地上走过来的一队人是苗族的长老!不过此时苗族人也已经点上了火把,估计元方也是看清了距离火把比较近的人。
“苗族有幸!太昊族长驾临。苗族姜圻失迎了!”大长老带着一群老头子恭敬地站在路边候着。看我下了马,竟都作势欲跪,我连忙将大长老扶住,其他人还是跪了下去。
“大长老也有空吗?”元方在我后面,从马背上高高跃起。轻飘飘地落下来,跑到长老们中间。跟他们不断调笑。看得出来,元方过来这些天,跟苗族的长老们混得很熟,长老们对他也颇为喜欢,状极亲热。
“太昊族长这边请!——”大长老前头带路,将我们引向苗族最大的草屋。
说实在地,这一趟行程让我着实有些为难。
路上曾经想过多种可能的局面,比如元方在苗族有不好的结果,或者将和苗族人发生激烈的冲突,又或者与蛮人进行一场小战争,但如此平和而友好的局面却是不曾出现在我的计划中。
自苗族南迁以避姜由,我对这些被迫迁族的姜姓族人其实颇为同情,但从姜由的立场出发,这些苗族人其实是不祭祖神的叛族之人。作为姜由的兄长,我跟这些苗族人之间是敌是友,一时也难说得清,所以应该以怎么样地方式去对待他们,我也颇费踌躇。
苗族人的大草屋就在距离工地不到300米远处,此时天色已经昏黑,看不真切,但隐约有一个圆锥形的外貌可以分辨得出来,走到近处,才看得出数十根长木支撑起了一个圆锥形的大草屋,底部的直径竟有10多米大小,里面有100多平米的一个圆形空间,正中是一堆直径在两米左右的大火塘,将锥形的屋顶照得一片明亮。
带着我们坐在距离火塘三、四米远处,仍然能够感受到火塘散发出的灼热,族人不断将木碳扔入火中,保持草屋中的明亮与温暖。
“苗族一直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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