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背挡住阳光:“可能小朋友想我了,怕她哭,没告别。”
“会哭?”万小四吃惊的不得了,跟上他的脚步,“我觉得……有可能在骂你。”
他忽然停下来,就这么笑了,轻轻的,像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喉咙里声音转低,说:“也许。”
兜兜转转一个下午,在这片酒庄的葡萄园里,连万小四都蹲在地上吐起舌头。他终于满意地停下来,两指一弹木架,摘下一颗葡萄直接丢进嘴里:“就这一小块儿,给我留下。”
沐浴在澳洲秋季的阳光里,这张脸上每一部分立体的五官都飞扬起来。
记住他手指划过的区域,万小四已经奄奄一息,不用问一定又是长势最好的一片。他干脆盘腿坐在地上:“珍藏?”
他看着葡萄笑:“这瓶,送给小朋友。”
算作这次不告而别的礼物。
万小四更加惊讶了,手扶着地面一下子就弹起来,想开口被陈顾返一只手懒洋洋地捏住两边脸颊,他就这么抬着嘴角,说:“干活。”
沈与尔也坐着,在自己家的地板上,蜷起手指托住脑袋,看小美人跟黑弟舔盘子里的鱼罐头。
见两只猫吃得并不怎么尽兴,她凑过去告诉两个家伙:“我说你们喜欢金枪鱼口味的,你们叔叔偏买来海洋鱼,太坏了。”
想到这个大人竟然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跑掉,她把手里的小折刀一收转了个面,用镂空刀柄去磕两个家伙的盘子,凶巴巴地抗议:“真是太过分了!下次见到是不是应该说他?”
小东西舔着嘴抬起脑袋,眼睛瞪得溜圆。沈与尔又拆给它们一小盒罐头,在每个家伙头顶摸一把,说:“还是海洋鱼的,凑合吃吧,乖!”
她扶着地跳起来,拍拍手,去做化学试卷。
就这么晃晃悠悠挨到5月,学校将这批小娃娃们拉到操场,条幅一扯:千人誓师大会,下面是校长最衷心的鼓励。与往年一样,每个学生在誓师结束后,都要在条幅上留下自己的名字,学校会将它作为荣誉保存在校史馆里。
沈与尔跟着慢悠悠的队伍一步一步挪到条幅边,她挑了一块相对空白的区域,潇洒地抬手几笔,一个龙飞凤舞的名字。
林丘挨着她规规矩矩写了一个小的,赵约签上一个更大的。他拎着条幅边缘品味半晌:“沈与尔,你这风格越来越向我小舅舅靠拢了。”
人张扬,字更张扬,落笔却深刻有力,像一种艺术造型。
有……吗?她也品味几秒钟,把笔帽一收顺着人群走掉。
放学,沈与尔先一步出去,趴在外面的窗台上等林丘,挖一口雪糕填进嘴里,然后她噎了一下。
赵约的低音听得很清晰,他抖着一张卷子说:“数学问我没戏,这题沈与尔会,去找她!”说完就用食指顶起篮球转了一圈要出门。
后面的男生喃喃自语:“可是她平时看起来太凶了,我不敢啊!”
怕被骂笨。
赵约不走了,他笑,越来越嚣张:“好,慧眼。”他拍比自己矮一头的男生肩膀,歪着脑袋大叫一声,“沈与尔,过来讲题了。”
沈与尔将手里的雪糕用小木勺子两口扒到嘴里,额角突突的。她过去把斜斜背着的双肩包一甩,看男生支支吾吾的样子,她又闭着嘴巴用牙齿咬自己的下嘴唇。
突然“啪”一声大响,男生吓得退一步。沈与尔收回拍在桌子上的手,说:“坐。”
她偷偷呲牙,好疼,这才叫凶!平时……只是,不太爱说话。
“好,好了。”男生把试卷跟草稿纸摊过去。
沈与尔做过这道题,她以为十五分钟可以解决,就给林丘打了个手势。半个小时的时候,男生终于恍然大悟,他说“谢谢”,又拎出一叠试卷询问地看过去:“还……有几道。”
她并不缺少耐心,风不停吹进来,她勾起夹试卷的铁夹子将挡眼睛的留海一股脑夹在头顶,点点头示意让他说。
又讲了整整1个小时,住校生都已经吃完晚饭,开始安安静静地回来上晚自习,她终于在男生满足的小眼神里挎着林丘离开。
赵约抱住篮球靠着校门的柱子,林丘跟两人说:“她们说从那边胡同过去的文具店进了特别多好看的同学录,去看看?”
三个人过去,在乌漆墨黑的胡同口,就开始觉出不对劲。
被人尾随了,越来越近,而且不止一个人。
“怎……么办?”林丘开始紧张,抓紧赵约的校服袖子,“不让带手机,连报警的机会都没有。”
赵约安慰她:“人少就揍,人多就跑。丘丘一会儿你先跑,我跟沈与尔都能躲。”
她说,不行。把沈与尔的胳膊抱紧了些。
话音刚落,三个人懵逼了。
将近……二十来号人,前后胡同口一堵,这么偏僻,再没外人。
赵约也开始发憷,这些人手里都拎着家伙,一看就是有备而来,他把两个女生挡在墙边,心里琢磨这是招惹谁了。
沈与尔认出其中一个带着粗金链子,连脖子上都是纹身的男人。上次跟沈双翼亲在一起的,给万小四开瓢的,知道自己学校地址的那个人。
她握住林丘都是汗的手,在后面轻声把事情经过简单讲了一遍,赵约暗咒一句,特别无奈:“后来交给小巴叔叔做的?小舅舅要是回来得怒。”
纹身男人得意极了,手里的伸缩棍甩的“啪啪”直响:“小妹妹,以为给我弄局子里就万事大吉了?”他露着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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