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年华流水7
学区突然来了一次常规检查,所幸平时抓得颇紧,也就顺利过了。掌酷
林校长把我叫到宿舍单独谈话,充分肯定了我的工作,但也谆谆教诲,勉励我年轻人要勇于任事,要争取进步,要积极争取。并提醒我,应该向组织靠拢。
我才想起他还有一个身份是党书记。
我答应了。
我跟他说,我还想在基层锻炼一下。
我的话很诚恳。
他是有些诧异的,他甚至暗示我,找谁活动一下,从学区的副教导开始做起,还是可以的。
学区副教导,是属于县里直接任命的,就调动工作岗位而言,比局限于学区里面是大得多的机会。
我也怦然心动。但就是下不了这个决心。
结果开会的时候,林校长竟因此而表扬了我,赞扬我扎根农村,服务山村教育的精神。
这当然给了刘伶伶小小的不快。
我跟她解释说,这是一个策略,烟雾弹。
我说,你也知道,现在其实很多人盯着我呢,我们没必要这样张扬,毕竟我们的关系,没有一个够铁的。
她说,她爸爸可以帮忙——也就是李叔叔可以帮忙。
我摸摸她的头,说,傻的。我现在还小,我不想现在就依靠老一辈啊。
她看我的眼光于是有些迷离。
但她没料到更大的不快在后头。
后来她说,她越来越不懂我。她很苦恼,不知道怎么办。
彼时天上的月亮很圆很亮,夏天的月圆夜,我还是觉得冷。
我只好抱着她,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任她的泪流。
76年华流水8
学区下了一个评优名额,叫“优秀少先队辅导员”,是县级的优秀。
林悠然第一个找我。
他说,他需要这个指标,他需要调回家里。
“我爸爸过世了,只有一个妈妈,我必须回去照顾她。”
我当然知道。可是貌似不是我说了算的。
何况,他最大的问题是,他这学年根本不当班主任,也无所谓当少先队辅导员。
但,利益当前,谁会退缩呢?
林校长专门打了一个电话,说,这种指标通常是学区确定的,但这次学区不干涉我们的评选,不过希望你们把这事情办好。
他特意交代,说,坚冰,你要把这事儿办好了。这是树立你威信的机会。
我宁愿不要这种权力。可是我逃避不来。
我觉得我要窒息了。空气中都是对我的压迫力量。可是,他们都是以为我好的名义出的。
但林悠然的这种要求,我能拒绝吗?我很为难。
我让他去找郑中机,毕竟他才是校长。
我跟他说,如果投票,我肯定投你一票。如果我是校长专权,我肯定给你。但我什么都不是。
我现自己真的很沮丧。事情是都要做的,责任是都要当的,可是真的最关键时刻,比如功劳,比如权力,我是那么无能为力。
我几乎要誓,我一定当个校长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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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完这些话,实际上已经将林校长给我的所谓权力出让。即使刘伶伶来了我也没法子了。事实上刘伶伶很快就问我打算怎么办,给谁?
我告诉她,伶伶,我知道,论成绩你是最好的,可是,这种事情你不能只是论成绩。
我还告诉她,伶伶,真的想调动或者能调动,从来,凭的都不会是这些虚的荣誉啊。你懂么?
刘伶伶出乎意料地理解我,她说,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我们不能让人家说我们自私。
我搂着她,不知道怎么说。
我现最近我真的是愈沉默了。
忽然听到玻璃乒乒乓乓粉碎的声音。我急忙松开刘伶伶,出门去看。
原来是林悠然。
他不是去找校长了么?
为什么,为什么砸碎了办公室的玻璃?
我走向他想问理由,他已经砰然将宿舍关上。
声音很大,在我心头一阵阵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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