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忧商河7
转日就是过年日,除夕夜了。
空气中弥漫着鞭炮硝烟的淡蓝颜色,弥漫着噼噼啪啪的声音,也弥漫着硫磺刺鼻而好闻的香气。
人民忙忙碌碌,来来往往,提着各式的篮子,装着过年的料子,在厅堂之间往来,在往宗祠的路上行走。
过年,不仅仅需要自己过,还要跟祖宗们一起过的。
这种时候,是孩子们欢乐的时刻,他们抢着点燃鞭炮,热心地蹲在一起,围成一圈烧金纸纸钱,或者在各色菜篮里面行走,点评谁家的东西好吃,炫耀自己家有买了些什么,然后很大方邀请,明年来我家,我请你吃。
我年纪大了,夹杂在一堆妇女和孩子里面显得格格不入了。而那主祭的老阿伯,目光昏浊,也不会和我有话题。
所以在这样喧闹的宗祠里面,烧金纸的火焰映得大家脸色都红红的,身上都暖暖的。我却感觉格外的被抽离,格格不入----或许,我也该制造个孩子,来加入这属于孩子们的盛会?
天地间热闹和祥和,而我只是看客。我奇怪我居然有这样的想法。但这已经是事实。
我猜想,雨林会不会站在她的门口,遥遥地看着这山下的过年胜景?
我会来陪你的,雨林。
天黑了,入夜了。除夕来临了。
家家户户门口的红灯笼烧起来,四处,有一声两声的鞭炮想着,不复是方才祭祀时刻,一大片一大片的。那是小孩子们在玩。
也有心急的孩子,已经开始在放烟花了。
这个夜,是红色的。
吃过年夜饭,我早早把压岁钱准备了,给爷爷奶奶,给爸爸妈妈,虽然都不多,也就都100元。但老人家已经很开心了。
妈妈说,好,你给我我就收着,到时候你结婚我拿出来花。
我哈哈笑,妈,我结婚我就出这点钱就够了啊?
心里却酸。
妈妈取出了给我买的衣服,是西装。她知道我的身材。洗完澡后,我没有穿,依旧批了夹克,这时候,春节联欢晚会,开始了。
我把摩托车推出门外,进来跟妈妈说,妈,我出去一下,今晚太晚的话,就不一定回来了。
妈妈很奇怪,但她没有问我。
向来,在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除夕常常是跑到外面,和一群同龄的孩子们,打牌到通宵,或者守着tv1看好几年年夜都播放的《大战红孩儿》。守岁,在我们这里并不成为风俗。
没想到几年后,反而将守岁固定了。但我们依然不叫守岁,而叫“贺正”,“恭贺新正月”的意思。那是要放鞭炮,放烟花,然后清茶米酒糖果,祷告天帝,普天同庆。
但这年,我们还没有,我们的贺正,还是放在年初一的早上。
车子穿过村社,公路上零零清清,没有人,家家户户都传出电视和谐的欢乐,只在村子末端,有一家人声鼎沸,那是开赌的声音了。
车子在黑暗的盘山公路上,蹦蹦跳跳地前进,空气很冷,但很清鲜。我的脸,手,脚,一齐烫。
雨林,我来了,你会怪我太迟吗?
35日复一日8
我在门口迷路了。雨林白天空旷平坦的门口院子,此刻排着几个篱笆。我不知道从何而入。
我按动汽笛,嘀嘀嘀,叫道,雨林。
门开了,灯亮起来。雨林一脸惊喜,她说,我以为你不来了呢。
我说,是不好意思啊,农村俗例多,这么晚。你吃饭了吗?
雨林说,吃了一点。
她边说边搬动篱笆,只见她摆动几下,就现出一条路来。
我说,雨林,你会布阵啊?
她说,小节目,阻挡粗人,还行。
我问她跟谁学的,她说是从书上看来的。
说话间我把车推进了房间。房间里摆设与白天颇异。我说,雨林这也是阵法吗,她笑笑不答,进了房间。
我跟她进去,才现她的房子已经有了一些小小变化,最大的变化是,多了不少书。我见猎心喜,翻了一下,竟然是大杂烩,什么都有。正翻开倒扣的,居然是《周易》。我不由大为惊讶,说,你就是从这里学的。
她点头,是,爷爷退休了,我也不想让他继续呆在山里。但他不放心我,我总得让他相信我可以自保。
我说,就这些?
她说,你忘记了,还有阿梅。
那阿梅呢?
我估计你会来,自然是有办法让它休息了。
说话间她罩上了一件绿色的披风,说,我们出去门口坐坐。
我随手又看了几本书名,有聊斋,三言二拍这样的古小说,也有苏童的婚姻即景,叶兆言的梦泊秦淮这样的。让我惊奇的是居然有沈从文的边城和自传。沈从文仿佛刚别王一川挖掘出来,连我都还来不及怎么看。此外就是一些国外的名著普及本,飘,简爱等。
小说之外,其余更见芜杂,老子,庄子也有,圣经也有,金刚经也有。连康德的判断力批判和黑格尔的小逻辑。
随便一本都可以当学者了。
我惊叹,雨林,你要当大学问家了。搞不好过几年,你就是女余秋雨了。
其时余秋雨的山居笔记和文化苦旅正在大卖,余秋雨大大炫耀他读书的历程。
雨林说,我是乱看消遣时间的,并没有做学问的心,也没有做学问的力。不过乱百~万\小!说有乱百~万\小!说的好处,看多了,就觉得世界,真的是空的。
35日复一日8
我在门口迷路了。雨林白天空旷平坦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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