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过不多时,她眼皮渐沉,头一歪,终于朦胧睡去。
宁杨低声唤了她的名字,没听到回应,知道她睡着了,才轻轻地将她从自己背上放到床上,把掉到她脸上的发丝拢到她耳后,手轻抚着她的头,怜爱地在她额上印下一吻。自己也跟着上了床,拥住她入眠。
☆、第六十八章
一觉醒来,天也光亮。楚书走到右边走廊尽头,打开落地的玻璃窗,进入花房。满室里红香叠翠,绿意盎然。楚书在绿色枝条间走动,手中拿着洒水壶,给这些花卉洒水。手上忽然一顿,她看见其中有一盆花叶颓败,在一片的姹紫嫣红中尤显得触目惊心。她匆匆放下水壶,飞奔回卧室。
宁杨正在穿衣镜前打领带,看到她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口中连说:“不得了,不得了,那盆花要死了。”拉着他直往花房里走。
从前楚书新嫁时,就天天照料这花房。不过她又不懂得种花养花,只知道闲了给它们多喝水,不到半年这花室里的花就死了大半了。她还非常伤心,他就笑她:“谁叫你总是给它们浇那么多水?”她眼睛红红的:“现在不是夏天吗?我以为夏天植物的呼吸作用和蒸腾作用都格外的强,所以就多浇水了!”
后来重新把花草买回来后,他就亲自教她,哪些应该多浇水,哪些应该少浇水,什么时候要给它们施花肥,什么时候要给它们松花土。她照着他的方法做,花房里的花才不像从前她照管时那么颓靡,而是变得枝叶繁茂。她对他崇拜得五体投地,高兴得直夸他利害,其实他只不过是照搬花店主的话而已。但自那之后,花房里的花有什么情况,她都会跑来向他讨教。
“你看,你看,怎么会这样?”这一次也不例外,她指着那盘枯萎的翅萼石斛,着急地看着他。
“别着急。”宁杨蹲身下去,拨开花盆中的石块,挖到花下的根茎处,手中摸到花根腐败的湿软,摇了摇头,“可惜了,根都已经坏死的,没的救了。”
她也蹲在那里,噘着嘴,表情很是内疚,似是自责自己没有照顾好它,“明明很用心地养着的,怎么就死了呢?”
“好了,好了。别伤心了。”宁杨拍掉手中的尘土,“我再给你买一盆就是了。”
她小心翼翼地轻拂着那株翅萼石斛的枯萎叶子,似有无限无慨:“唉,就算你重新再买一百盆,也不是我照管的这一盆了。”
宁杨微微一笑,不再管她的多愁善感,站起身来出了花房。
公司事务繁杂,新来的秘书总不如李素云那么得心应手。而李素云,一想到这个女人,他就头疼。本来打算给一笔钱她,让她远离这个城市,她又不愿意,还说离开城市的事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再说,总得让孩子见一见亲生父亲一面。许是怀孕的女人多愁善变,她常常哭哭啼啼地打电话给他说想他。肚子渐大,她似乎就越得寸进尺了。
这样的李素云,无疑是让宁杨感到陌生的。
更加让他心惊的是,李素云的妈妈——他一向叫她燕姨,前些天居然跑来找他,跪在他面前放声大哭,求他善待自己的女儿。为时他刚从公司出来,开车去百货公司,刚下了车,她就忽然出现在他面前了。她一个长辈,居然就那样跪在他面前,哀求他。路边的路人不明所以地围过来,看向他的眼神中带着探究的味道,让他非常的难堪。
他马上打电话去质问李素云:“你妈怎么知道了我们的事?是不是你告诉了她。”
李素云很委屈:“她是我妈,我们俩相依为命多年,又是住在一起的,现在我肚子越来越大,自然瞒不过她的眼睛。我既然答应你,就绝对不会透露给别人半个字,就连我妈我也没有说。她一问我,我就以死相胁。难道我为你做的,还不够多吗?你怎么能这样子质问我,怀疑我呢?”
就这样哭哭啼啼地说完,他想到她孕中不能这样伤心,只得缓了口气:“你没说出来就没说出来吧,我只不过问一句,你就哭起来了。”
李素云抓到了他话里的那些没说出口的关怀,心里甜得跟蜜糖似的:“你放心好了,我妈应该只是猜到是你,并不确定。等她回来了,我骗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别人的,让她以后别再烦你就是了。”
“也只能这样了。”他叹了叹气。
然而,纸是包不住火的。
宁杨越来越明白这句话里的意思,他真的能瞒过楚书吗?楚书虽然外表温雅柔弱,她觉得自己该让步时让一万步都没有关系;可如果她觉得自己不该让步时,内心是如磐石般决不肯挪动半步的。
他开始变得忧心忡忡。回到家里,还要收起这忧心,对着楚书强展笑颜。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是压仰不住内心的惊惧,追着楚书问:“你爱不爱我?”
楚书常常被他吵得睡不成觉,只得不耐烦地回他:“爱,爱,爱!”
“有多爱?”
“十分爱,非常爱。好了吧?睡觉吧,我求你了,我真的困了。”
可是他仍然没有满足,搂着楚书继续追问:“爱到永远也不会离开我吗?”怀中的人已经沉沉睡去,又被他摇醒,“别睡,快回答我。你会不会离开我?”
楚书含糊地嘟囔了一声,摇着头说:“不会离开你。”
宁杨听到这句话,这才欣喜地笑了,想了想又问她:“假如将来有一天,我是说假如啊,我喝醉了,跟别的女人上了床,那个女人又怀了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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