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预知祸福
“你的记性不错。”玄真说:“我去那儿就是看一看他们的情形,传我佛教以善为本。”
“你看见上次来的人了么?。”马阳问。
“见着三个。”玄真说:“他们至少表面上改过了,我给他们送了佛经书的。”
“哎。”马阳自叹了声,说:“我有负禅师所望,这几天鉴真师傅走了,没人教经文,我就没修炼。”
“佛在心中。”玄真哈哈笑道:“佛在心中,不是非得天天念经不可,时时悟着菩萨的话,从中悟出真谛就是修炼哩。你是可以成为正果的,你多悟佛谛妙言,身体力行,广行善事,那就是成佛之途嘛。”
“木真徒儿怎么样了?”玄真转换话题,想起了马三本的一吨半。
“现在人在家里呆着。”马阳道:“听他哥马三元说,有点痴呆,人也正常。”
“你七月之灾已过了。”玄真说:“现在又没大事,多多关照本真徒儿吧。”
“你真是仙师了。”马阳惊诧地问:“你预先就知我有灾么?”
“是天机,我知一二。”玄真笑说:“想你能过,也就如此吧。”
“这么说来。”马阳道:“火烧马村,你也知道的了?”
“不是人火。”。玄真笑道:“是天火烧的,我早知有一劫的。”
马阳惊怵地望着玄真,他真行。马瞎子算的,他已全知。那么,马瞎子说我走桃花运,昨天把嫂子弄了没事儿,这个难道他们也算得出么?
毛毛细雨早已湿润了古巷。玄真坚持不吃饭要走,马阳就送他走过一段古巷。玄真站下来说师弟哪天来一趟寺里,我给你谈谈。马阳心下有点慌了而发呆着,玄真师傅念声阿弥陀佛远去了。
马阳在细雨中被凉凉的风吹了一会儿,头脑清醒了,早已不见玄真师傅的身影。他自觉无趣地往回走,脑子里还在回味玄真说话的语气,试从那语气中悟出一点儿答案。突然脚下一滑,他歪斜了下去,一手撑着地,自觉腰部酸麻疼痛难忍。马阳咬紧牙,还是硬撑着站了起来。腰疼,许是同银花那阵儿太疯了扭的吧?他踏着脚轻轻地移动,走路很有些痛苦。幸好没有几步路远的,他坚持到了自己的老屋。
马阳去厨房洗了手上的泥,梅含章已经把菜饭端上了桌,喊吃饭了。
马阳喝了些鞭酒,自觉腰部疼的厉害,想上月断两肋骨刚好不久,现在又扭着了,是不是断口开缝?他只好上床躺下,听梅含章在堂屋跟马奎玩耍。
马阳被说话声惊醒,睁眼看屋里什物已模模糊糊了,想已是傍晚。细听是吴银花在堂屋跟梅含章拉话。听到几句,说是得奖也没啥东西,就一床毛毯,还冠军哩,明年不参加了。又听是接马奎去上学。
他又一次醒来已是黑夜,是疼痛弄醒了的吧。黑暗里,万物寂静,唯有梅含章张嘴呼吸的声音很响。在这均匀的声音里,他不由得被一种孤单的情愫裹住了,一阵阵悲酸痛苦的滋味涌上心头又益满全身。他想玄真师傅活得真有滋有味,像他那么活着多么好,无忧无虑,没有人世的倾扎明争暗斗,没有人世的怨仇愤恨。没有人世的yù_wàng,他是真正过上好日子的人。
他让我去谈谈,谈什么子呀,又有什么子不幸的灾难降临么?仁慈黑暗的主啊,他叹息一声,默默地念叨着你怎使我受那么多苦难呢?我的一生,苦难是我的影子哟,我活一天就有苦难陪着我一天,我的生命有多长,影子就有多长,甚至比我生命还要长。
马阳胡思乱想到天明时分,终因头脑神经的劳累超过了腰部疼痛的份量,他在困吨中走入睡乡。梅含章起床以后,看看马阳睡得正香,也就不想去扰醒他。她突然看见他的眼窝两珠大大的浊泪,浊泪浑黄而干涩,像两堆干涸的沙子。她穿衣下床,还在思想着这家伙怎么了,难道他在睡梦中啼哭么他从小没有亲人,他不可能为谁去悲泣,这几年来,可不曾见过他有眼泪。
将近晌午的时候,马阳苏醒了。这时,他的腰间疼痛似乎松减了许多,但他识记的脑子里并没有否认扭了腰筋,他现在能判断那一扭没有挫开断肋的了。他下床后,自到厨房的锅里找到了梅含章为他留下的吃食,这早已是习惯了,无论何时,吃饭时他不在,女人就会给他留饭的,并把饭菜放锅中蒸着。这会儿.女人不见,他吃了饭,又躺倒在床铺里了。
“我去买了些菜。”梅含章把他摇醒了说,“已经中午了。你怎么就要睡一天么?年轻人不宜于昼睡,不然晚黑没有瞌睡哩。”
马阳黑着脸不理睬她。她叹气地离开了睡房屋。
如此地硬躺了三天,马阳自觉腰间舒服了些,下床行走不甚疼痛,便孤自一个人要去石佛寺。他缓缓地行走,走到大老黄桶树坪子时,他停下脚看了眼根身上的鳞状老树皮,也觉不出什么子异样。
他走在曾经的官道如今的土路上,初秋的太阳给他以燥热。他慢慢地走,俯看远海与天相接,白雾在海天间起了粘合的作用吧。马阳的心里也如白雾缠绕,自觉浑饨不清晰的,又似空茫无色的涵泪。他是愿意什么子电不想的了,唯有且愿人生犹如这条土路,让他在土路上悠悠地走完人生,无论日出日没风雨黄昏,他都得走,这是我的生命之旅呀,马阳自叹的话出了口。
马阳终于到了山门口。他站在那儿看一眼石狮,石狮也看一眼他。他看石狮依旧是老样子,石狮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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